宜芝那里肯依,摆出姐姐的架式,不依不饶的定要她跟着自已一道做上半年的针线活,好生练一练她的女红技艺,采薇哪肯承诺,不住的跟她胡搅蛮缠,只是不要做女红。到最后,宜芝给她闹得烦了,越性把她按倒在美人榻上好一顿胳肢,方逼得她作揖告饶。
宜芝原还觉得这只是她的过谦之词,虽常日里几近不见她拿针捏线的,但因为学完了女学那几本书以后闺秀们便再无书可读,只得做些女红打发时候,燕秦朝的闺中女子们上至大师令媛下至小家碧玉,少有女红做得不好的。
宜芝的婚事便不消筹办这么多,只需在婚期之前办理好一应嫁奁便可,太夫人一早便发话让五太太来为好芝筹办,是以采卖金饰绸缎、古玩安排,打制家具这些事体,自有五太太替她筹办,宜芝独一亲身劳动的,便是绣她的嫁奁。
孙夫人眸子一转,她心知对这两桩婚事,太夫民气里都是极不附和的,也不好逼得人过分,万一把这老太婆逼得狠了,倒怕她转头把气撒在自家侄女身上。便笑道:“这倒不消,我那兄嫂嫁女莫非便是为了妄图那些聘礼不成,不过是看中了你家钧哥儿的人才罢了,便是这一万的聘礼我们也不要,转头放到我那侄女的嫁奁里一并再送返来。”
“我那宗子,单名一个护字,太夫人想来也是晓得的,品德边幅样样都没得说,只是可惜幼年出了一场不测,把个双腿给跌得都折断了,现在不能行走只得坐着轮椅,且又不能退隐。恰是因着这个,蹉跎了这好久始终说不下一门好亲,可贵亲家不嫌弃他是个残废,愿将嫡出的大蜜斯嫁过来,是以我儿这聘礼断不能简薄了,我和相爷一共给他备下了三万两银子的聘礼。”
且还是个姨娘养下来的庶女,孙夫人嘴里说得倒好听,这京中谁家不晓得她那侄女底子就不是甚么嫡出,而是她兄长借着妹子的势发财了今后纳的一房爱妾所生之女,不过是个记到了嫡妻名下的假货罢了,打量这京中那个不知呢?先前又一心想着要攀高枝,嫁给个朱门贵族,可她那出身品德,凡是高贵些的人家哪个瞧得上呢?趋之若鹜想要求娶她的那些人,她家又瞧不上,是以上直到十九岁了还没嫁出去。
大太太也在一边笑道:“不想孙老爷竟这般疼女儿,只我们钧哥儿的聘礼――”转头去看太夫人,“还求母亲看在亲家的面儿上,好歹再给钧哥儿多添上些,总不能委曲了孙家蜜斯?”
恰是因为早晓得孙家不会要这聘礼,大太太是极想趁着这个机遇给儿子多挣些银钱来做产业的。不想太夫人甘愿不顾伯府的颜面也不肯承诺,又见孙夫人也不再替她儿子多说几句,也只得讪讪的退到一旁,听孙夫人又提及她宗子的聘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