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玄一样是骇怪莫名,仓猝转向祠堂出声诘责:“项兄,你我两家友情匪浅,何故如此?”
一小片天井过后,便是古木掩映下的三间屋子,竟为玉石打造,看似平常,也不高大,而四周倒是青苔班驳,从里到外透着非常的寂静。正门之上,另有四个“长绵世泽”的古朴大字。敞开的大门内,则是蒲团、供案、神龛,以及一排排的紫木令牌,等等。
这女子不怀美意,她要干甚么?嫌弃我人丑不要紧,又何故一惊一乍呢?
“跑路啊――”
“此事蹊跷,老友稍安勿躁!”
项龙正要发作,蓦地一惊,掐动法诀,厉声喝道:“擒贼――”
岳琼始终在悄悄盯着或人,俄然失声惊呼,随即又难以置信的模样,继而伸手怒叱:“我见你神采鄙陋,口音差异,早有猜忌,却不敢鉴定,孰料公然是你!”
无咎不由得低下头来,微微错愕。竟然满手乌黑的皮屑,另有脱落的疙瘩。他伸手摸向脸颊,这才发觉脸上的黑皮尽褪,已然是肤色白净光滑,清楚规复了本来的模样。他再不坦白,渐渐抬开端来,冲着在场的世人歉然请安,随即又无可何如般地咧嘴苦笑。
无咎随后抬脚踏上祠堂门前的台阶,却又忽而愣在原地。
项龙一边分辩,一边动手翻开门禁。
无咎仍然站在原地,一只脚还踏在石阶上。他面对岳琼的指责,难堪无语;面对又羞又怒的项妮,歉然含笑;面对岳玄、项雄等人的汹汹杀机,则是熟视无睹;而面对一脸无辜的祁散人,倒是俄然竖起双眉:“我馋嘴丑恶背祸水,你却萧洒无事一身轻。可爱的老道,我本日便要给你老账新账一起算――”
天呐,这女子甚么都晓得,如何会呢,太匪夷所思啦!
“小子,你往那边去?”
项龙的神采沉了下来。
他认出了无咎,却有所顾虑,对方毕竟顶着岳华山的名头,又是项家的高朋,他实在获咎不起。
岳玄看向祠堂内的祁散人,也是连连点头:“琼儿所言不差!”
项龙交代了一声,抬脚走入祠堂,躬身举手拜了几拜,转而退到一旁,又道:“丙子季夏,项家先人,项成子,遣弟子再续香火……”他成了祭拜的司仪,一套说话以后,恭敬表示:“请――”
两道人影趁机冲出了祠堂的大门,刹时腾空而起,倒是一东一西,兀高傲喊小叫不断――
世人依着礼数,冷静肃立。
终究本相明白!
项龙神采变幻,已是怒不成遏。
祁散人上了香,拍了鼓掌,又冲着神龛上的灵位欠了欠身子,这才点头自语道:“你小子馋嘴,且不知改过。青蛇果有化毒之效,一样有破解易容之能,现在被人看破,真是丢脸啊!”他感喟一声,转而又带着无辜的口气说道:“项家主,那小子乃是闻名遐迩的仙门鬼见愁,我也是受其所迫而身不由己,还请诸位还我一个公道。总而言之,我很冤枉啊!”
他话音未落,俄然离地蹿起,竟是直扑祁散人,显是冒死的架式。
世人并无贰言,纷繁退到两旁。项成子乃是项家的家祖,更是仙道驰名的高人,他门下的弟子,天然身份高贵,先行进祠祭拜,也是彰显项家的敬意。
无咎站在人群当中,昂首看着祠堂的牌匾,又悄悄摆布张望,随即也是一本端庄的模样。而不过少顷,他又禁不住侧首一瞥,恰见岳琼站在一旁,正带着幽幽的目光看来。贰心头一怔,报以浅笑。不知为何,那面貌秀美的女子,仿佛神采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