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以来,都在忙着参悟经文与八字真言。迟误很多工夫,却见效甚微。希冀着“夺字诀”的奇异再现,只要等候机遇来临。而等候雨季畴昔,另有两个月的余暇,无妨用来闭关修炼,或祭炼几把飞剑,或炼制阴木符,嗯,差点忘了,另有一个收成呢,刚好揣摩一番……
“哈,不止三日呢,已十多天了……”
无咎打量着矮瘦的阿三,又不由摇了点头:“人各有志,随你便是!”他抬手掐动法诀,便要拜别,而解缆之际,又微微皱眉:“阿三,你放走玄武谷弟子,他不会罢休,必定找你寻仇!”
而一个自擅自利的家伙,竟成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神人,实在叫人难以设想。
无咎不予回嘴,神采一凝:“有人来了……”
无咎沉默鹄立,嘴角挂着自嘲的笑意。
阿三的为人,夙来狡猾怯懦,提及话来,也老是左顾右盼而贼头贼脑。现在此时,却侃侃而谈,底气实足,眉飞色舞,黑瘦大眼神采奕奕。便好似又在接管众生的膜拜供奉,而他就是那无所不能的神人。
山脚下,一排五个洞府,皆空空如也,不但阿威、阿雅消逝了,便是阿猿与冯田也不见了踪迹。来去不过一夜两日,竟然出此不测,也难怪阿胜惊诧不解,统统来得过于诡异。
“并非阿威、阿雅……”
不消半晌,一道剑虹由远而近,尚在数百丈外,话语声便已传来——
“哼,当存亡循环来临,谁又不是蝼蚁?我怎会晓得这个事理?吃过大亏,捡过便宜,死里逃生多少回,另有甚么想不明白的……”
“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哈,那人妄图灵石,却不肯被骗。我换了符箓拍去,恰是师兄送我的雷火符。我与他固然同为羽士六层,修为相仿,而我已趋近美满境地,他怎是敌手,“喀嚓”一声炸雷,被雷火烧成灰烬。哎呦,两个蛮族男人目瞪口呆,却也不傻,叩首拜谢,并不顾统统爬在我面前,抱紧我的双腿,连连呼喊不止……”
…………
时过境迁,人会变的。
等了半宿,阿三竟然没有现身。那家伙仍然心存幸运,但愿他能够躲过此劫。
“哈,只要躲着不出,没人寻到此处,师兄放心便是!且送我几张符箓……”
阿三这才发觉本身失算,悄悄一惊。
山顶的老树仍然,河谷景象如旧。
阿胜则是直奔山脚而去。
无咎这回是点头回绝,施然起家。
“无咎,你早已发觉非常?”
“讲真,我没有半句谎话。得救以后,蛮族的男女老幼,无不感激涕零,不肯让我拜别。我思虑再三,叮咛蛮族遁藏,以免再遭搏斗,怎奈言语不通。我记得师兄晓得蛮族方言,我也不甘逞强,便破钞了数个时候,总算是相同无碍……”
“人道莫测,谁说得清楚!”
“你本来就不是一个盛酒的家伙,要酒何用!”
无咎收住去势,缓缓落在山顶之上。极目了望,四方仍然是细雨纷飞而六合昏黄。他背起双手,悄悄等待。
阿三跳起来叫唤,非常不平不忿。
“无咎,你找到了阿三?”
阿三,也是一样。
是否风趣?
阿三伸脱手,非常理所当然。
阿胜趁机扣问修炼的功法与筑基的心得,以表达师长的体贴。无咎则是随口对付,扯东扯西。
“嗯,你阿三的情怀,又何必人懂!”
暗中的山洞,已被禁制封堵,倒不虞泄漏行迹,或是被人冒然闯出去。
两人接踵腾空而起,顺着大河的方向逆流飞去。
“而师兄来的恰好,你且外出检察风险,再照实奉告三位师叔,待雨季过后我便返回。我不能走,我走了,数十妇孺老幼谁来庇护,我再不能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