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竟点了点头,拂袖轻挥。
“人道莫测,谁说得清楚!”
无咎沉默鹄立,嘴角挂着自嘲的笑意。
跟着光芒一闪,两人之间的空位上顿时了一堆东西。别离是两把飞剑,一沓符箓,几块灵石,与几瓶丹药。
无咎这回是点头回绝,施然起家。
“你本来就不是一个盛酒的家伙,要酒何用!”
“并非阿威、阿雅……”
星云宗远道而来,名为弘法布道,教养外族,实则烧杀劫夺而无恶不作。而谁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担负起教养的职责,却非前辈高人,而是阿三。
河边有座小山,百余丈高。
阿胜趁机扣问修炼的功法与筑基的心得,以表达师长的体贴。无咎则是随口对付,扯东扯西。
暗中的山洞,已被禁制封堵,倒不虞泄漏行迹,或是被人冒然闯出去。
山脚下,一排五个洞府,皆空空如也,不但阿威、阿雅消逝了,便是阿猿与冯田也不见了踪迹。来去不过一夜两日,竟然出此不测,也难怪阿胜惊诧不解,统统来得过于诡异。
“嗯,你阿三的情怀,又何必人懂!”
“符箓以外,师兄无妨再送我几把飞剑,或丹药、灵石也成,总之多多益善!”
“玄武谷弟子……”
无咎拱了拱手,三言两语道出真相。
阿三大为错愕,却应变极快。他仓猝收起地上的宝贝,喜出望外道:“我的师兄,可贵风雅一回呢,再来几坛苦艾酒啊……”
“而师兄来的恰好,你且外出检察风险,再照实奉告三位师叔,待雨季过后我便返回。我不能走,我走了,数十妇孺老幼谁来庇护,我再不能半途而废……”
阿三这才发觉本身失算,悄悄一惊。
“哈,那人妄图灵石,却不肯被骗。我换了符箓拍去,恰是师兄送我的雷火符。我与他固然同为羽士六层,修为相仿,而我已趋近美满境地,他怎是敌手,“喀嚓”一声炸雷,被雷火烧成灰烬。哎呦,两个蛮族男人目瞪口呆,却也不傻,叩首拜谢,并不顾统统爬在我面前,抱紧我的双腿,连连呼喊不止……”
两人说谈笑笑之间,一片河谷渐趋渐近。
“哈,不止三日呢,已十多天了……”
无咎撇撇嘴角,没有吭声,兀自背着双手,冲着远方了望。雨水穿过树梢的裂缝,淅沥而下,再顺着他的发梢、脸颊与衣衫,悄悄滑落。他好似浑身湿透,却又滴水不沾。坤元甲的妙用,被他发挥的随心所欲。
时过境迁,人会变的。
“因而,你便自欺欺人,干脆躲着不出来?而蛮族的数十男女老幼,俄然平空没了,在外人看来,又会如何?”
而一个自擅自利的家伙,竟成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神人,实在叫人难以设想。
无咎冲出山洞,翻身飞到半空当中。散开神识,远近不见非常。脚下的山谷,也没有动静。他不再担搁,往南而去。
无咎并无贰言,点头承诺。
“咦,这个倒没多想。蛮族平空消逝的启事,不过两个。不是被杀,便是躲藏。师兄……”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而山洞内只剩他一人,那位师兄已然拜别,并不忘打弛禁制,洞窟的亮光照了出去。他正想着追出洞外,问个明白,而大群人影涌到了洞口前,竟是一个个欣喜非常而喝彩不已。
无咎出言调侃,却懒得啰嗦:“你是跟我归去,还是就此当你的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