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在棺中铺上柔嫩的白纱,这才抱着紫烟的骸骨悄悄放入。然后他走向草棚,捡起紫烟穿用过的衣裙服饰,尚未回身,又将挂在棚内的画卷一并取出。
放下木棺,翻开棺盖。
他在湖水中略加洗涮,换了一袭洁净的白衫。而尚未梳理长发,又顺其天然。发髻已被解开,又何必梳起。倘若阴阳相逢,也不怕紫烟不认得。且以披发寄哀思,只恨未能梳头时……
无咎单独絮干脆叨,自言自语,像是个暮年的老者,有着平生的委曲与感慨。他在痛苦彷徨,或是弃取决定。如此又过几日,心神交瘁的他再也接受不住,看也不看拿出两个玉瓶,从中拿出四粒丹药扔进嘴里,然后趴在紫烟的坟前倒头大睡。
暖风又来。
画面的空缺处,闪现出一道孤傲的身影,并低头抱着一具骸骨,显得极其的哀痛无助。再又落雪飘飘,更添几分惨痛的意境。此情此景,恰是最后的实在写照。
他最后看了一眼熟谙的山谷,回身奔驰而去……
“紫烟啊,你老是要感激我。而我的心中,又何尝不想感激你。是你让我情有所寄,是你让我情有所归。无妨感激这彼苍、这大地,让你我联袂走过一回……”
照此说来,本身算不算是半步踏入飞仙?
无咎感喟着,接着挥笔:“飞马却尘凡,挥袖凌紫烟,仙台云深处,回顾两不见……”
大雪,覆盖了全部山谷。即便数里周遭的湖水,也被冰雪所覆盖。湖边的草棚,以及凉亭,更如同裹着一层厚厚的白纱,显得非常的庄严悲惨。
无咎拿着野花,一一插上紫烟的坟冢。
红岭谷,下雪了。
无咎将衣裙服饰与画卷尽数放入木棺,又回身走向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