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话音未落,顿时惹来一阵叫唤声,他放动手里的肉骨头,回顾看了眼身后走来的祁散人,咂巴下嘴说道:“小弟现在本身难保,实在担当不起诸位的厚爱……”
祁散人摆了摆手,表示不必辩论,却又耐着性子,循序善诱道:“你可晓得你身上的九星剑真正来源?你可晓得为何有人对九星剑念念不忘?你可晓得神洲以外的各种……”
祁散人稍显欣喜,伸出干瘪的手指,腾空戳戳点点,似有法力闪动,旋即结出三点微小的光芒,再又三三见九,乃至无数而成片成阵,继而倏然收敛会聚成一沙粒大小。他将之拈于指尖,分辩道:“以法力神识,结阵于虚无当中,以芥子之小,纳乾坤之大,且随身可就,乃袖里乾坤是也!瞧清楚了没有,很简朴啊,诚恳唤声师父,老朽再给你细细详解……”
“你全无根底,却强行收取两把神剑,虽临时无碍,却有后患。现在是否心口绞疼?你眉宇间黑气盈动,两眼中煞气涣散,清楚是魔气侵入心魂之征象,再不调度一二,来日必将为剑入魔而赋性丢失……“
“那又如何?”
无咎的眉梢抽搐着,沉默半晌,将手中的骨头丢进火堆,鼻端顿时传来一阵骨肉炙烤的气味。他渐渐站起家来,轻声说道:“诸位大哥早些安息……”言罢,他回身超出祁散人单独走向后院。
祁散人伸手表示,倒是没人理睬,气得一摔袍袖,单独冲着破败空寂的院子愁闷不已。半晌以后,他拈着髯毛,自语道:“那小子浪荡多年,名声不佳,且家仇未报,不免俗人俗念啊!倒也急不来……”
宝锋冲着世人骂了声没端方,待四下稍静,分辩道:“两个多月以后,王庭即将发兵讨伐始州国。许是用人之际,各处差事的老兄弟均遭撤职,传闻是少典殿下的主张,要重修公孙旗下的破阵营。我等愁闷数年,终究有了用武之地,发愤跟随公子再上疆场,好歹为了家人挣下几分功名与活命的本钱……”他说到此处,竟是抬手一挥,伴同在场的男人们站起家来,躬身抱拳齐声道:“恳请不弃,誓死效命!”
“公子莫非嫌弃我等无用?倒不打紧,城外还稀有百号兄弟呢……”
祁散人随声答道:“自保无虞……”
前院的野草已被除尽,倾圮的砖石瓦砾清理一空,东侧的墙角下竖着陈旧的兵器架子,并清算了一个角落当作马厩,西侧的水井边则是摆放着水桶扫把,而清算出来的几间屋子,也扑灭了灯烛。曾荒寂败落的地点,多了几分朝气。特别是院子当间扑灭了落叶与枯枝,熊熊的火光将四下里照的通亮。十余个兵汉则是围坐四周,烤着肉食,饮着烈酒,谈笑声不断于耳。
无咎号令过后,愁闷稍缓,抬脚坐在榻上,“啪”的一声抚平衣摆,兀自忿忿难抑:“更何况我人在尘凡,便必定逃不出尘凡的恩仇情仇。正如你个老道早已阔别灵霞山,却又何曾放下仙门的纷争?”
无咎想都不想,脱口答道:“我不想晓得!”
正如所说,心口绞疼愈发明显,只当是屡遭变故而激愤难抑,却不料竟是魔剑作怪而早已埋下祸端?
无咎的目光掠过四周一个个卤莽的男人,迎来一张张由衷高兴的笑容,他摇了点头说道:“多谢诸位大哥不忘旧情,小弟铭感五内,何如落魄如此,实在不好多加扳连,且将少典殿下送来的金银之物分了,各自回家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