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以宁真的已经死了。我内心本来还抱着万一的但愿,此时却如同结了块大大的冰一样,身上冷得几近颤栗。我拿起酒杯,愣了好一阵,才道:“邵兄,为甄以宁敬一杯吧。”
北宁城的城池是双层的,内城比外城还要高出一截。因为位于两山夹口的天险,占了阵势之利,内城比外城更加坚毅。而内城因为更窄,也更加易守难攻。蛇人攻破外城后,持续无休无止地强攻了五天,仍然未能攻入内城。
我行了一礼道:“大人,不知唤小人来,有何叮咛?”
他转过甚不再看我,我又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道:“大人,我走了。”
这话像是一个闷雷,我又惊又喜,一下跪倒在地,道:“臣万死不辞。”
文侯转而向西北方道:“句罗有沧澜在,能够放心,只是青月只怕要顶不住狄人了,唉,北宁城不知还能守多久。”
郑昭!郑昭恰是五羊城的特使!
他笑了笑,道:“我承诺你的事做到了,你请不请我喝酒?”
文侯找我?我怔了怔。甄以宁身后,文侯再未曾召见我,仿佛把我此人也忘记了。想到邵风观的事,文侯对我能够也有些迁怒之意,毕竟当初甄以宁也曾在我的前锋营里呆过几天,也是在当时受了伤的。现在他叫我,到底有甚么事?
但是,就如同安静的水面下会暗伏着澎湃的暗潮一样,帝都在这大要的安静下也是危急四伏。文侯厅里的那张图上,帝都的实际节制地区已经缩小到以帝都为中间的一小块处所了,恐怕不消多久,烽火也将会烧到雾云城这座天下第一的名城了吧。
“昨日传来的动静,比来狄人五王合盟,十一日策动了一次攻击,杀入金山堡,击溃青月公的五千屯边军,或许他们还记恰当初李思进将军远征三千里,斩首二万级的光辉战绩,此次攻击只是稍出即退,毁掉了屯边军五座边寨便又退回戈壁。如果狄人挟初胜之威,乘势东进的话,我想青月公便难办了。”
文侯敲了敲东面的海上道:“就是这儿。”
“那就好,明日我向帝君上疏,规复你的下将军之职,重新带领前锋营,声援符敦城。”
“身既死矣,归葬山阳。
他指的是天水省。天水省的白旗有五面之多,红旗却只要一面,方才我还未曾重视。我道:“西府军也遭到蛇人进犯了?”
他苦笑了一下:“合法我已经绝望时,俄然江面上金鼓高文,终究有救兵杀返来了。这支从天而降的救兵也让我们士气一振,混战之下,我这一起万余人终究大多度过江去。一到东阳城,我见毕炜和一些人下船,我只想上前揪住他揍一顿,但毕炜却像呆了一样动也不动,只是跟我说,甄以宁受了重伤。”
我喝声甫落,有人“哧”地笑了一声,低声道:“楚将军回帝都两三个月,公然连锐气都消磨殆尽,人也痴钝了。若我是刺客,方才足有三次能够杀你。”
重新具有了刀马,我表情也特别地好,笑道:“好吧,明天我请你喝酒。”
“能夺情者,非常人也”这是大帝时的名相士袁树玄批评那庭天的原话。那庭天的三个儿子号称“将门三星”是当时人们属意的第二代名将中的佼佼者,但都前后阵亡,此中宗子和三子领兵征讨旧朝残兵,先胜后败,几近是同时战死的。那一次袁树玄被大帝调集到跟前为后宫诸妃看相,大帝要挑一个能母范天下的嫔妃册立为后,恰好那庭天上廷乞假三日,大帝问他所为何事,那庭天安静如常隧道:“臣长幼二子昨日殁于王事,臣欲扶柩归葬。”大帝也大惊失容,下诏要为那庭天二子国葬,但那庭天回绝了,说是二子失时,本该措置,陛下不究已是天恩浩大,不敢再请国葬。这一番话让大帝听得唏嘘不已,袁树玄等那庭天辞职后就说了这么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