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心也要跳出喉咙口,他掉的处所就在旗杆边上,这一掉下来,手中的长枪被鹞子带得猛往上一升,几近脱脱手去。但是我手里只要一杆长枪,如何才气挡住他?
这时如何回事?
我手一松,人顿时滑了下去。旗杆上,半干的血粘乎乎的,滑下去时擦得我软甲上也红红的一条。滑到那厨子上,我将长枪往地下一柱“砰”一声,顿住了下落之势,伸过长枪便去挑开柴草。
我看了看旗杆顶上,那旗杆顶上和帝国军的旗杆没甚么分歧,最上面有个滑轮,做得很精美,绳索穿过那滑轮。本来有一粗一细两根,细的那根缚着沈西平的头颅,已经被我堵截了,余下的那戴落在地上,粗的那根还绑在旗杆上,打成了个粗大的结,我的脚正踩在那绳结上。
蛇人的营帐是扎在树林中的这一片空位上。在上面看去,连绵数里,也不知有多少蛇人。那些营帐摆列得整整齐齐,一向连到远处,但照帝国军的常例来看,这点营帐最多只能包容一两万人。不过蛇人的营帐大抵能包容多一些,有一个营帐里我瞥见足足游出了在三十几个蛇人。
这时,一个蛇人已沿着旗杆爬了上来。那旗杆粗如儿臂,蛇人的下半身缠在旗杆上,双手握着一柄长枪,爬得并不快。
莫非,真是走投无路了么?
那些蛇人有些呆呆地看着他,有几个已去搬了些柴草来。那些柴草甚么都有,大抵也是当场砍来的,堆在架子上,顿时便堆成了足有半人高的一堆。
暗淡的暮色中,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营帐。约莫两三个营帐中间点着一支松明,星星点点的,我缓慢地数了一下,约摸总有几千个吧。
我一贯觉得蛇人长得都一个模样,但细心看看,蛇人都各有各的模样。来的这个蛇人,乃至能够说有几分漂亮。当然不是人的那种漂亮,它的周身很均匀,身上披着一件软甲,这在蛇人中也未几见,大抵蛇人只要那些职位较高的才穿软甲。对于蛇人来讲,那一身绿油油的鳞片实在就顶得上一件软甲了。
刚才这一甩,我象风波中一样,扭捏不定。但是这一枪刺中我,却让我灵机一动,顿时有了个主张。我一咬牙,脚在旗杆上一点。那蛇人此时将枪收回,枪拔出我左臂时,带得血肉恍惚,我也不管甚么了,人猛地向一边一晃,一下子,陀螺也似地绕着旗杆转了一圈。
我左手的长枪对准它,右手的百辟刀还是蓄势待发。只靠两腿盘住旗杆,自是大不矫捷,不能再象刚才一样闪过它的枪了,那么只要将那蛇人击杀于能威胁我之前。
我不由打了个寒噤。之前总感觉本身在和一批野兽对阵,总不太看得起它们,现在看来,蛇人和人除了形状的辨别外,另有甚么分歧?蛇人残暴么?号称以报酬尚的共和军,在城中绝粮时也会吃人,不消说杀人如乱麻的帝国军了,那么人又有甚么如值得高傲的?
我看了看那有点破了的怪旌旗,旗上,两小我头蛇身,身穿古衣冠的人正在旗上被风吹得乱动,倒似活物。现在被我割掉一条,旗上的怪物更显得古怪了。
但这只鹞子绝非玩具。
此时情势已万分危急,我心头灵机一动,伸过刀来,在那根粗绳上割下了一段一人长的绳索,一头在刀环上打了个活结,一头在腕上打了个圈结,手握着刀柄,盯着阿谁正往上爬来的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