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中传出一声幽幽感喟。她又在感喟甚么呢?没有人晓得。随即,幽噎的琴声又悠悠的响起。
琴声但是止:“你……你终究来了”。跟着一声颤栗的惊呼声,那女子已转过身来,就在傲冷雪一怔之间,一个温软的身材已扑入他怀中,巍巍颤抖。
傲冷雪如梦初醒,正欲用力推开对方,岂料那女子已用力将他抱住。他越用力推,对方越抱得紧。越推越紧,若古滕缠树,分厘渐进,令他呼吸都感到困难。
但闻另一个声音幽幽道:“你说,我弹得可好听”?声音略带沙哑,气味娇弱。
不一会儿,一个纤丽的身影呈现在门口,她手中提着一个蓝子,目光一瞥,讶然“咦”地一声:“你醒来了”?
傲冷雪心中哭笑不得,暗忖道:“几年前,我还是个孩子,未曾走出过江湖”。
他悄悄掩上石门,长长叹了口气,黑暗中陡地传来一串嘲笑,笑声如针如刺,令本身就严峻的傲冷雪寒意遍生,忍不住嘶声道:“你……你是谁”?
人还是那小我,调还是个调,但入耳更剔透,让人浮想连翩,遐意无穷,仿佛操琴之人比先前更投入,已达忘我之境。
傲冷雪猎奇之心大起,举步便向石缝中行去,石缝广大若一流派,内里一片暗淡,更甚石室。但偶尔有一丝微光从石缝中透入。傲冷雪睁大眼睛,模糊朝着那丝竹之声的方向摸索前行。
傲冷雪心中一动:“这女子不但琴技出众,本来很有文采”。不由暗叹道:“此处虽无美景,却也有沦落知己”。
傲冷雪也如初遇知音,全神沉浸在琴声当中,如一叶飘零在琴浪的小舟,峰谷迂回,迭岩走浪,他不知不觉间已推开石门走了出来。
很久,他还是忍不住长叹道:“只可惜女人认错人了,你要等候的人远在天涯,而鄙人不姓谷……”。
忙屏息凝气,
这一刻,像是永久,这一刻,把思念定格。
她俄然声音一顿,似是想起了甚么,悠悠唏嘘:“下次……或许没有下次了”。声音在刹时荏弱,如同落叶打在风中的蜘蛛网上,令人颤栗。
先前那清脆的声音接口道:“蜜斯琴技一流,自非普通人所能及,天然是好听,但这琴弹起来非常劳心奏神,蜜斯的病方才好些,实不宜劳累过分呀”。
他正欲开口,一张潮湿的唇已堵住了他的嘴。傲冷雪心中蓦地一颤,一种非常的感受流过心头。时候在这一刻停止。
“蜜斯……”那清脆的声音略显焦心,仿佛还想劝说,但那幽幽的声音已打断了她:“我这一病,好几个月没弹了,你就让我好好弹奏一下好么?下次不晓得甚么时候才气操琴了”。她言语固然衰弱,但语气刚毅如刚,不容变动……。
一个在这暗中的石洞中,独忍孤傲孤单数载的女子,为的就在等她日思夜念的梦中人,她把思念和抗争全化做丝竹之声,为的就是……?。
他这才当真细心地打量这石屋,只见四壁及屋顶上都暴露整齐不齐大小各别的石钟乳,在暗淡的灯光下,闪烁星星点点,独特而诡异。明显这是一个天但是又陈腐的石洞,石洞四壁叠岩起伏,有无数的石缝,有的石缝能够容一小我通过就像一扇门,谛听间隐有清泉叮咚,墙角另有一张石桌,上面正放着那少女刚才送来的食品,甚是风趣。
但闻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石壁中传出:“蜜斯大病未愈,我们还是去歇歇吧”。
那幽幽的女声喘气道:“你一个小女孩未经世事雨露,又安知兰苑渴露的孤寂?只可惜这里石洞荒陋,无高山流水?弦断无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