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此次上门的和尚是个绣花枕,只要脸能卖钱。
薛闲这回更懒,只答了一个字:“不。”
江家未及弱冠的儿子江世宁,就这么在自家宅院里,活成了一只孤魂野鬼。
如果放在大半年前,这类费事的事情薛闲底子不会做。哪个胆肥的人吃饱了撑的来抄他的窝,他能当场给人轰一口新坟。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放下身材,一层层地布上障眼法――
这年初,靠嘴皮子工夫混饭吃的神棍到处都是,薛闲也没少见,也晓得当中有些人确切会几手三脚猫的工夫,办不办得成事得看经历。以是越是老东西,越不好乱来。
薛闲:“……”
所谓吃人的嘴硬,拿人的手短。如果不是薛闲帮他弄了这副纸糊的身材,他还不知浑浑噩噩地在哪处飘着呢。
薛闲瞥了他一眼:“你一说话我就脑仁疼,听多了要瘫,闭嘴。”
“倾斜两下就能瘫,当我是你?”江世宁刚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就又张嘴用明朗些的声音怼了本身一句。
他从墙缝滑进宅院后,又迟误了一小会儿工夫,嘴巴却没闲着――
纸人消停了半晌,再度想起甚么般病笃挣扎起来:“打个筹议,明晚能别在我脸上糊两团红粉么。”
那张被薛闲占有的透薄纸皮顺着椅子悄悄滑落在地,就躺在江世宁那张纸皮中间。仅仅只眨眼的工夫,两张覆地上的纸皮又陷落了一层,变成了趴在泥面上的一片暗青色苔藓,和这破败的屋子完整融为一体,看不出涓滴马脚。
他一脚踏进配房门里,掩在袖间的手指便不成发觉地轻屈了一下。他下认识地用拇指指腹摩挲了一下腰间的铜钱面,又微皱着眉心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