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甚么东西?”
他理着衣衿袖摆时,就见玄悯朝前迈了两步,从埋龙骨的坑里翻出了几根铜钉以及数张纸符。他用洁净的麻布将这几样东西临时包裹好,收了起来,这才站直身材走返来。
不可,这类明摆着找茬欠清算的话还是算了吧。薛闲怼起旁人来无所顾忌,对着玄悯还是得衡量一下的,毕竟……某种意义上,这秃驴仿佛生来就是治他的。
虎口被硬生生扯破的伤已经愈合了大半,将近结痂了,估计再过个小半日,这一块皮肤便会光亮得空,好似从没受过伤。
或者,借你脑袋照一照我的牙口?
玄悯:“……”
但这和杀戾气并不一样。
沉默无语了半晌,玄悯终究还是问道:“你在做甚么?”
“甚么事?”薛闲下认识问了一句,说完他又懒懒补了一句,“当然,老端方,你如果有甚么不想说或是不便利说,能够当作没记起来。”
经历过先前的放手没,回程路上,玄悯天然不会等闲放薛闲本身乱跑,而是稳稳扶着椅后的把手。只是目光落在虎口处时,他的行动略顿了一下。
更让薛闲心中一惊的是,玄悯左边脖颈处的血脉格外清楚,像是青紫的蛛网,从下颔骨处一向伸展进了僧袍衣领里,在玄悯的皮肤和白如云雪的僧衣映托下,可怖中透着一股莫名的邪性。
薛闲:“……”
这孽障脑中风云变幻了几番,终究还是干巴巴道:“打个哈欠你也要管着?”
那蛛网似的血脉陈迹爬满了他全部肩膀,乃至还沿着肩背的肌肉纹理一起向着更深处去了。
必然是另有盘曲吧?
谁知玄悯却并没有顺着台阶而下,在薛闲面前,他仿佛并不筹算保持那份难以靠近的疏离感和防备。他抬眼盯着远处茫茫白雾中的某个定点看了一会儿,似是在清算眉目。过了半晌,才安静地开口道:“未几,且非常零散,大部分是少年时候坐在案前抄经的场景,只是……”
方才这秃驴是如何睁眼的来着?
“嘶——”
饶是薛闲这类流血掉肉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看到那一侧图纹,也有了一刹时的怔愣。他二话不说,下认识抬起龙爪一勾,将玄悯左边的僧袍衣衿拉开了一些。
不管如何看,玄悯这状况都不对劲。只是不知现在蓦地将他弄醒,会不会引发甚么题目?
“那……后果结果你可还记得?”薛闲揣摩着道,“也许是你拾捡来的呢。”
紧接着,他眉心一动,磨着铜钱的手指一收,真正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