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泊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耳边不时传来黑衣人卸车装车的喧闹声,仿佛过了好久,六合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温馨至极。北风卷起雪花洋洋洒洒从天而下,不久,新的白雪便覆挡住本来的腥红,统统都毫无马脚。
“咔嚓!”俄然一声脆响,此中一辆镖车车轱轳被冻裂炸开。
步队有十多人,一人领头,四人一组卖力一辆镖车,前后两组,开端又有四人押车,浩浩大荡好不惹眼。
领头是一名虬髯大汉,苗疆打扮,皮肤乌黑身材魁伟,手提一把大砍刀环于胸前,刀身程亮,刀背打了两只孔,挂上两只银环走起路来叮当叮当直作响。刀刃寒芒四射,非常瘆人,充足恐吓那些暗里觊觎之人。
临安城因连日大雪而清冷的街道,此时也逐步有了出摊的行人。而最为热烈的地段,还当数东街的铜雀楼。铜雀楼前门庭若市,络绎不断,世人却只在大门口而不出来,不时有人交头接耳。
“部属在!”人群中闪出一人单腿屈膝抱拳回声回道。
“童镖头,此事与你无关,我等只要镖车,留你一命还不快逃!”黑衣人中传来一声。
“啊......呃......啊......呃……”
他紧了紧手里的大刀,顿觉心中一阵翻涌,“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再有力量出战。
赶车的驴子俄然惊叫,停在原地不走了。
为首的黑衣人见他不答话,已知他伤到经脉,便半蹲下身,平视他笑道:“童镖头,识时务者为豪杰,何必趟这滩浑水!”
“该死!”少女暗叫不好,她这头驴子的脾气的确跟她家那位老头子有的一拼,撅起来就是杀了它也不会动一步。
而其别人则都是玄色短打劲装,腰间一样斜挎一把砍刀,只是跟领头大汉的比起来,要稍逊很多。
“不焦急,再等等!”白面书内行摇折扇一副胸有成竹道。
雪天走镖,并且是连日大雪,没有甚么比这更糟糕的事了。那两只镖车此时正堕入积雪中不能自拔,世人合力推搡也无动于衷。
“回童镖头,是车轱轳被冻坏了!”卖力这辆镖车的人当即回身抱拳回道。
“那可不必然,我看就是个虚嚼名头。凤来楼是城主夫人亲批玉扁,这铜雀楼怎能于其相提并论!”
“少爷,您都站几个时候了,我们到底要不要出来啊?”被唤做少爷的身侧跟了一名小厮,虽是粗布打扮,却也是上等面料。小厮裹紧袄子,脸鼻冻的通红,两手不断地搓在一起取暖。
“哎,传闻了吗?这铜雀楼可不是普通的酒馆!”
“劳资没眼瞎,看不见吗?”被叫作童镖头的虬髯大汉又是一怒,双目如炬落在炸裂的车轱轳上。
众黑衣人顿生寒噤,纷繁持剑对峙再无人敢上前。
“怕冷还要跟出来!”白面墨客佯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