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杀无辜当然可爱,可如果是为了报仇就又另当别论。灭门血仇不共戴天,固然手腕狠恶了些,可只要不是产生在自家身上,却让这些糊口在底层备受逼迫的布衣百姓们从心底里有了种不能明言的隐蔽快感。
有茶客念出声来,莫名地,一股轻松愉悦的氛围在茶馆中飞速地酝酿,遣散了之前压抑呆滞的氛围,俄然就有人捧腹大笑起来。
苦到深处不成言,当实在至名归。
不止是俗气,的确就是个匪号,比吴二三剑魔的名号可差远了,这是哪个混蛋给起的?
毕竟谁没摊上过敢怒不敢言的窝囊事,谁没咀嚼过受了欺负还要笑容对人的苦涩滋味,更别说如此血仇了。
全场哗然,刘屠狗也被勾起了猎奇心,心说三四千人的盗窟,撤除老弱妇孺,能抡刀杀人的想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那些山贼本领寒微,比不上老燕阵斩八百来得货真价实,此人怕是少说也有练气大成乃至灵感初境的修为了。
随即这沉默如疫病般敏捷向外伸展,让看不到这边角落环境的茶客和南史椽深感惊奇。
因而有人出言质疑:“都说你这墨客说的好,明天一听却净是瞎编胡诹地来唬人。既然那盗窟高低都被杀了个洁净,你咋晓得地这么详细,甚么山贼先是围杀,厥后又满寨逃窜的,就仿佛你亲眼瞥见似的。”
顿时就有很多人出声拥戴。
南史椽稍稍停顿,接着道:“他白衣上山入寨,等出寨下山时,重新到脚就如同在血水里泡过的普通,把闻讯而来恰好赶到山脚的湘西武林群豪惊得目瞪口呆。当下就有自恃辈分高要主持公道的老前辈上前责问他为何滥杀无辜老幼。”
很快他们就明白启事了,从阿谁温馨的角落开端,人群主意向两侧分开,一个一身黑衣的负刀少年走了出来,冲南史椽和众茶客光辉一笑,暴露两排精密的白牙。
“鄙人刘屠狗,活阎王刘屠狗。”
仇敌势大,苟活已是艰巨,真能幸运报仇的丧家之犬能有几人?
这番话说得茶客们纷繁点头,按捺住性子听南史椽持续分辩:“有那去晚了的各路豪杰,既没亲眼瞥见他杀人也没瞥见他在尸堆里熟睡,天然都不信邪,沿着一起赤色就上了山顶大寨,公然见到那堆满大寨的几千尸首。寨门四周的尸首密密麻麻全数面向寨门摆列,想来死前都在门口拒敌,再往里就是一个尸身围成的大圆圈,尸身重堆叠叠,越往圈里死的越多,到最后干脆堆成了一个小山丘,这些尸首倒都是正面中剑而死。除此以外越往寨子深处走尸身就越是分离,剑伤大多在后背,想来都是逃窜时被撵上去刺死的。”
南史椽卖个关子,浅笑着收了赏钱,心对劲足持续道:“他初时一言不发,群豪只当他是个哑巴,有几位老前辈不依不饶,便要脱手拿下这个杀星。这下可了不得,那少年剑客拔剑就刺,凡是逼问过他的竟是一个不留又给杀了个洁净。恰好他剑法诡异莫名,无一人可挡!”
刘屠狗天然没能大彻大悟,听故事听很多了也就那么回事,更何况自家手上也沾了血,今后一定就比吴二三杀得少了,反倒觉着这人间的山贼当真不幸,混口饭吃实在不易。
当下凝神谛听,就听那南史椽接着道:“传闻这位单枪匹马挑了三千人大寨的豪杰是个年纪悄悄的白衣剑客,一人一剑尾跟着仓促逃回盗窟的胡九豺上山,从寨门向里杀出来,一言不发,见人即杀。初时群匪仗着人多,还敢上前围杀,谁知白衣剑客年纪不大,剑法倒是绝顶。任你多少人来,他只是一剑当之,杀人如割麦剪草。群匪被杀得胆怯,满盗窟逃窜,更稀有百漏网之鱼搏命逃出盗窟,又被那少年剑客衔尾追杀,尸身从山顶一向铺到了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