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笑骂道:“你这兔崽子倒挺贪婪,把稳将来后院起火整你个焦头烂额,那老头子做梦都要笑醒。”
一夜欢饮……
刘屠狗没理睬老王掌柜的唏嘘,起家接过酒坛,还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老王掌柜的肩膀,不成想竟把老头拍得眼圈微微泛红。
他满足地感慨着,脸上是沉醉之色。
埋没在面具以后的那张脸上,现在该是如何的神情?
刘二爷有些无趣地摆摆手,悻悻道:“你们这些大族后辈呀,一个二个都是奸猾似鬼,毫不肯做亏蚀买卖的,难不成那些评书里的蠢材纨绔满是编出来的?”
这货固然一脸急色的发情模样,每次却只肯喝一点儿,然后还要咂咂嘴,非常幸运地回味一番,这点倒像极了老王掌柜。
“哎哎,至于么?”
刘屠狗毫不在乎地摆摆手,见阿嵬还赖在地上装死,抬腿照着它的屁股狠狠地来了一脚,把这夯货疼地噌一下就蹦了起来。
王老头笑眯眯瞧着,轻声道:“当年有位老神仙说我射中必定此生喝酒三百斤,当时还感觉挺多,没成想才三十年就喝完了,再想多喝,本身都觉着太贪婪。”
刘屠狗的目光隔着无数墙壁楼宇,仿佛看到了青铜战车上那袭素净的大红龙虎纹罗袍。
说话间,满盈城中的神灵气逐步暗淡消逝,不知何时,远方那持重的祭奠噪音连同百姓的喝彩声已经埋没在哭泣的风中。
他把自个儿的酒碗递到白马的嘴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阿嵬用矫捷的舌头卷走碗中酒液。
王老头一瞪眼,骂道:“你这兔崽子少惦记那坛酒。闺女?老头子如果有闺女,外孙都跟你普通大了,你做老头子的外孙半子还差未几。”
“美得很……美得很……”
根据古礼,红衣神官在主持完谷神大祭以后,会左手捧记录占卜成果的神谕龟甲,右手持代表挞伐诏命的先王令箭,作为出征雄师的先导前驱。
对于这匹爱好酒肉的灵驹异种,老王掌柜早就见怪不怪了。
刘屠狗点头笑道:“除了抠门这个恶习屡教不改,王老头你的目光倒是了得,可惜你没闺女,不然我给你做个半子也不错,我可晓得你还藏了一坛好酒。”
爷俩不知不觉痛饮了大半坛,后劲上来就都有些放浪形骸,瞥见不知何时闻香而来登堂入室的阿嵬,不由地哈哈大笑。
魏卞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老王掌柜伸筷子缓缓夹起一粒,打量了几眼后送进嘴里细细咀嚼,临了又啜了一小口老酒,这才一起咽下。
“心疼我的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