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屠狗 > 第一三九章 奏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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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碍哑然发笑,安抚道:“上古秦王穷兵黩武,百姓百姓深受其苦,故而裴义愤而刺之。陛下乃是明君,便如那刘文殆所言,圣德泽及鸟兽。裴洞庭既然接了百里情的衣钵,便不但单是下一任西湖剑宫的宫主,今后一样也会是陛下的西湖侯、谷神殿的衡山主,陛下大能够放心。”

杨焰婵只觉头皮发麻,立即扑通一声跪下。

天子的神采更是变得古怪起来,扭头盯着杨焰婵,语气不轻不重地问道:“你说,朕一意建议西征,算不算穷兵黩武?”

杨焰婵略一思考,便知本身本日必定是混不畴昔,干脆把心一横,答道:“奴婢只晓得,但有奴婢一口气在,就毫不会让任何人伤及陛下的龙体!”

闻言,杨焰婵终究破功,欲言又止。

杨焰婵还是低眉顺目、不闻不见,心中倒是大起波澜。只因这些事情,他这个正失势的御马监总管并不知情。可越是不知情,他先前在天子面前一番师徒情深的演出,就更加的好笑。

就听吴碍回禀天子道:“这也难怪。据臣所知,禅宗一无古刹丛林、佛像金身以吸纳香火气运,二无文籍传世、使天下人得闻教义,乃至直到本日,其真正的门人只怕仅仅两人罢了。若非与那位佛门前辈有过数面之缘,便是臣也不会信赖,佛门当中竟另有个禅宗。”

野狐前辈单独一人,却有所谓“教外别传、称佛作祖”的派头,换做旁人,哪怕是同为大宗师的莲花峰妙珠,吴碍都毫不以为其能够胜利。可如果那位前辈,他却当真不敢妄下断言了。

吴碍只说禅宗,但是贰心中清楚,那位虽只是见过寥寥数面,却令他仰之弥高、深不成测的前辈,自称禅门野狐。

天子虽老,严肃犹在。

杨焰婵面色发苦,硬着头皮道:“奴婢一介宦官,那里懂甚么天下大事……”

至于为何不是天人,盖因大周气运自有定命,佛门无天人,这是姬室神主亲口所说,不然天子也不会如此放心肠倚重佛门。

这可真是伴君如伴虎、祸从天上来。

毕竟即便尚无天人出世,佛门却已然是根深叶茂的庞然大物,各脉各宗不管大小,任谁想出头都绝非易事。

“陛下圣明,当知民气难测、世事无常。自古以来,天下局势就向来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尽、算得清的。只因气运以外更有气数二字,不知天数有变,则无以论气运,反之,过分担忧变数而踌躇不决、抑或去处过火,又无以成事。是以道门有言,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只要秉承己道、问心无愧,即使哪一方俄然多出三两个神通,又复何忧,又有何惧?”

不说他麾下那些眼线,便连师父……想必他白叟家昨日拖着病体单独遍查秘档、神思耗损甚巨,这才使抱病情俄然减轻,近乎油尽灯枯,可他白叟家却一个字都没对本身提起!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狗主子,你本日巧舌弄舌,说得却满是混账话,唯独这一句……还算入耳!”

“吴卿公然看得通透。”

他一样掰动手指头数道:“妙珠、吴卿、禅宗大宗师,再加上病虎石原乃至云州妖王,嗬,佛门不声不响间竟也能凑出五位神通,与道门分庭抗礼?朕只是数一数,就觉心惊肉跳啊。”

听到这句有些谩骂意味的回话,年老的天子倒是转怒为喜。

天子赞了一句,接着道:“话是这么说,朕却还是想感慨一声,民气之险,甚于山川。不到最后一刻,谁能辨明敌我,谁敢妄断忠奸?甘露元年是如此,今时本日更是如此。即便天子智珠在握、奇谋无漏,将天下和民气玩弄于鼓掌,不仍有那江湖匹夫勇于一怒拔剑、行白虹贯日之举,将棋盘一举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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