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这些话张千峰对她都曾说过,她亦曾用心记着。但当时势面与现在危急相去万倍,表情也迥然分歧,她对那神功极其不舍,一旦落空,表情降落,而盘蜒几句话令她心安高兴,又使她打起精力,定下苦练决计,是以眼下她对盘蜒敬意,毫不在张千峰之下。
盘蜒道:“有的,有的。”语气极其游移,仿佛他自个儿也有些不信。
现在盘蜒一语成谶,东采奇下落不明,只怕难以幸免,那她的千峰师父呢?他那么高工夫,可否安然无事?
盘蜒公然入彀,睁眼说道:“谁说我喜好她了?”
盘蜒道:“以是说你们小女人气度狭小,容不得人。如我叫张千峰孙子,他叫我爷爷,咱俩最多一笑而过,万不会放在心上。”
盘蜒忧愁道:“那是饮鸩止渴,不成,不成。我非救你不成。”他听任蛟蝮二人将世人引入魔猎,陆振英伤势又是为救本身而起,决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睬。
陆振英忆起那二妖奸罪过动,不由心头火起,说道:“他们害死这么多人,天道竟能放过他们么?”
陆振英回思前情,公然如此,想起那神功就此减退,不由大觉可惜。
陆振英点头道:“不错,是那蛟蝮、庐芒两人所为,他们招来那可骇的...阎王,他们又是甚么人?听阎王说,他们仿佛叫做贪魂蚺,那又是甚么怪物?”
盘蜒洋洋对劲,受之不疑,说道:“你朝我叩首,可算是拜我为师么?”
陆振英嗔道:“我那里满心欢乐?我现在愤恚的紧,非要找你出气不成。不然...不然你也得叫我..娘亲。”
陆振英咬紧嘴唇,点了点头,说道:“你莫非不想采奇师姐么?”
陆振英忙道:“盘蜒先生,你内伤好些了么?我...我不懂内功疗伤之法,不然可替你分忧。我当真无用的紧...”
陆振英想起两人分离时的场景,心下感慨,觉得他袒护苦衷,说道:“我都瞧在眼里啦,当时.......你背下落日,在草地中越走越远。采奇师姐她舍不得你,发了疯般找上前,但你却跑的没了影。她觉得你...你会做傻事,为你好生悲伤。想不到现在....现在....”
陆振英经他这么一说,真如当头棒喝,顷刻复苏过来,朝盘蜒端端方正的跪倒,恭恭敬敬的一拜,说道:“听先生一席话,真令人如梦初醒。陆振英多谢先生不吝见教,先生大恩,没齿难忘,此后必将舍命相报。”
盘蜒答道:“贪魂蚺,顾名思义,乃是贪吃灵魂之蛇。人死以后,化作幽魂,前去聚魂山,随后再前去循环海。我读过古卷,说那聚魂山绝非平常山脉,而是无边无边的大地。每一座聚魂山上,有无数子民,受一阎王统领。”
陆振英奇道:“世上真有聚魂山么?我还当那是官方传言呢?”
盘蜒见她神采丢脸,当即住嘴,陆振英便持续深思,脑中兽形剑招,层出不穷,真气翻江倒海,竟有破体而出之势。她大骇之下,仓猝收功,但仍惊险非常,她想要大喊,可只收回“活、活”之声,仿佛随时会断气似的。
盘蜒拱手道:“多谢女人美意,你伤势比我更重,何必为我操心?”他瞬息间竟换了本性子,变得彬彬有礼起来,却又有些冷酷。
现在这盘蜒随口指导,竟令她陡获灵悟,剑法能力极大。随后虽得而复失,但也获益匪浅,工夫大有长进。盘蜒又是从那边得知这诀窍?陆振英虽心胸感激,却非问个清楚不成。
陆振英微觉歉疚,引他说话,盘蜒面如聪慧,咧嘴沉默。
盘蜒道:“我所知不详,不过只言片语的点醒你。我说‘绝阳、易气、飞履’,这些词句狗屁不通,但到了你脑中,成了各种形影,变幻不竭。这是你自个儿悟出来的,绝无旁人能学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