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三间,积善作歹皆由你,
此时,殿中祷告信徒当中,有人偶然昂首,忽地有些恍忽,那泥塑神像双眼,仿佛亮起了微光,一闪即逝。
他负在身后的手已经蓄势而发,却因看不透羽士深浅,有所顾忌,不敢等闲摊牌。
红衣美人面露不屑:“此等样人,竟也值得你这般大费周章?”
“哦?”
“另有这小小狐狸,竟也妄图螳臂当车,坏我兴趣……嗯?”
几日当中,凌未已早就讽刺过他多次,不过羽士每次都是不睬不睬,自顾吃喝,本日竟作了回应。
一双怒眼鲜明亮起赤红光芒,双手一挥,模糊有几道冷芒抓向羽士与两个美人。
玉盘都是上好的白玉砥砺,通透敞亮,上面尽是好菜珍羞,玉液美酒。
此时,破庙以外,来了一个俊美之极的少年,在烂门以外打量张望……
丝竹笙萧之声乍起,美人翩翩起舞。
上有横额:你可来了
周宁看得一愣。
“哈哈哈哈,方才建起,周善人倒是小道第一名客人。”
一起行来,非常荒凉,一座残破的古刹呈现在杂草泽树之间。
“久将来此,不想这里竟已建起如此瑶池,道长既居此瑶池,想来必非常人。”
“嘿嘿,”羽士嘲笑一声:“本来他若好好接待我几日,我当与他个造化,却不想不过戋戋几顿酒食,便对我不敬,若不先让他吃些经验,又怎显我手腕?”
羽士与二人出了县城,转头往县城看了一眼,哈哈一笑,便自头前带路。
这那里是甚么破庙?
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
玉桥碧水,奇花异草,装点其间。
“如此,小道就此告别,明日小道自会亲来驱逐高朋。”
凌未已在一旁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出言禁止,只不过眼中暗含隐忧。
事已至此,周宁已开口应下,他也不能禁止周宁,不然便是获咎了那羽士,反倒能够会惹得他当即脱手。
凌未已拂袖嘲笑:“羽士曾说住在东郊破庙,可我便住在东郊以外,每日来往其间,那破庙也曾见过多次,未曾见过有火食,那边早已褴褛不堪,遮风挡雨尚且不能,如何住人?更遑论宴请我等。”
周宁略一踌躇,羽士已哈哈笑道:“这位居士何必心急?既已至此,便随小道入内一观?”
平静雅趣,几如仙家福地。
周宁已看得目炫迷离,一尝好菜,果是天上珍羞,饮口美酒,更是天上美酒,只觉平生所未遇,极是沉浸。
一旁的凌未已蓦地怒眼环睁,再不敢迟延,拍案而起:“妖道!公然不怀美意!”
亭台楼阁,广屋华宇,绵连绵延。
羽士点头拂须,对劲一笑,大声叫道:“唤石家姐妹来。”
说着直接抓上周宁手腕,拉着他一同前行。
不过一步之遥,倒是六合之别,神异之极。
凌未已抓出的几道冷芒竟似泥没海中,一闪即逝。
凌未已面色大变。
这时,背后一屏风忽地又转出一红衣美人,款款坐到羽士身边,媚然一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这便是那善人?”
凌未已拂袖怒道:“周兄,我们走,这羽士清楚是耍弄我等!”
白白天还是火烟环绕,一个个善男信女出入其间,在院中大炉插下信香,诚恳祷告,香火如柱,直入彼苍。
羽士说着,俄然一顿,往破庙外方向望去。
这公然如同凌未已所说,乃至尤有过之,底子不成能住人,这羽士却要在这里宴请他?
“这……”
羽士抚须淡然笑道:“莫急莫急,居士不必起火,小道早故意相邀周善人到舍间一会,聊备薄酒相待,你这居士既如此说,不如也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