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就听他家小爷在哪儿叨咕呢,翻来覆去就是他媳妇儿如何如何,如何如何,听的得禄耳朵都快长糨子了,可还不能有一点儿不耐烦,更不能不理睬,爷说甚么就得顺着应,如果不该,没准爷的脚就踹过来了。
娟子伸手拧了她脸颊一下道:“还说不招人,西屋里那但是订婚王府的小王爷,虽说不是甚么好东西,到底是我们大燕独一份的权贵家世,又是宗室皇族,还是家里的独根苗,在王府不定如何捧着养起来的呢,今儿可好,住我们这破院子不说,还赶高低雨以往姐倒没瞧出来,你这丫头也真够坏的,是不是猜着今早晨要下雨,才应他住你屋的,这会儿不定如何着了呢,那么个金贵的少爷,啥时候瞧过如许的新奇景儿呢,你瞅着,没准一会儿就挺不住跑出来了。”
时潇见她说的咬牙切齿那样儿,忽的问道:“昨儿阿谁左家少爷把你拽哪儿去了,如何这么晚才返来?”
娟子叹了口气道:“人都说水火无情,水大了要涝,失了火要伤性命破家财,你家要不是当年失了火,你还是宅门里的大蜜斯呢,哪会到都城来。”
想着,扭身披上衣裳就要下地,却给娟子一把扯住按了归去:“你这心就是太软,真当那是祖宗服侍着呢,那几个没一个好东西,整天吃喝嫖赌不干功德儿,再说,又不是你请他来的,是他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住出去的,享福也是该死。”
“他当时进京赶考去了。”时潇现在想起当年长亭送别的景象,还感觉难受,那一别后劳燕分飞,这辈子恐都见不得了,却又想,便见了又能如何?
娟子撑起半边身子揉了揉眼,见时潇脸儿朝着窗户坐着,不由道:“大半夜不睡觉,隔着窗户瞅甚么呢?”
时潇一激灵完整复苏过来,忙着下地出去开门,外头的雨停了,得禄却一头脸的汗,这一宿,得禄连眼睛都没闭,净剩下折腾了。
娟子俄然凑畴昔道:“你上回说你退亲的那家是你娘的甚么表哥家,你那未成礼的男人跟你青梅竹马两下无猜的情分,便她娘主张退亲,他莫非屁都不放一个啊。”
娟子道:“你才多大,比我还小上两岁呢,说出的话倒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你哪儿不好了,退了亲是他家没造化,说不准就有更好的姻缘等着你呢,就凭你这招人的小模样,一手好活计,还识文断字,哪家娶你这么个媳妇儿,祖坟都得冒青烟。”
娟子的话音刚落,就听窗外雨声更大了起来,刚还噼里啪啦的声儿,这会儿连成了片,哗哗的,跟老天爷往下倒水似的。
门砸的震天响,一见时潇出来,得禄这个恨大,面前这丫头的确就是祸害,没准生来就是为了祸害他家小爷的,爷长这么大,归了包总在一块儿都没这两天受的罪大,真要出了性命……
想到此,得禄气的眼睛都红了,抬手一指时潇道:“我家小爷对你这么好,心心念念都是为了你,你倒是安得甚么心,先是给我家小爷下药,拉的没了人形,还把这么个破屋子给我家小爷住,外头下大雨,屋里下细雨,你这是生生要折磨死我家爷啊,你这个心如蛇蝎的丫头,我家小爷如果有个闪失,你禄大爷活不成,你这丫头也甭想过清净日子,我们大师一块儿堆去见阎王,谁也跑不了。”
时潇真有些悔怨了,虽说想赶他走,可没想到雨下的这般大,那屋里不定甚么样儿了,他昨儿又拉了那么多回,身子正虚,本身还使了坏,昨儿给他做了野菠菜的面鱼儿,野菠菜是好东西,春季吃了清火,可他阿谁身子,早泄脱了形,如果再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