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潇脸有些红:“娟子姐说甚么呢,甚么招人儿?”
娟子俄然凑畴昔道:“你上回说你退亲的那家是你娘的甚么表哥家,你那未成礼的男人跟你青梅竹马两下无猜的情分,便她娘主张退亲,他莫非屁都不放一个啊。”
前半夜就听他家小爷在哪儿叨咕呢,翻来覆去就是他媳妇儿如何如何,如何如何,听的得禄耳朵都快长糨子了,可还不能有一点儿不耐烦,更不能不理睬,爷说甚么就得顺着应,如果不该,没准爷的脚就踹过来了。
门砸的震天响,一见时潇出来,得禄这个恨大,面前这丫头的确就是祸害,没准生来就是为了祸害他家小爷的,爷长这么大,归了包总在一块儿都没这两天受的罪大,真要出了性命……
娟子却忽的坐起来道:“这么说你不晓得他的心机就退亲了,你傻不傻啊,如何也得见了今后,劈面锣劈面鼓的说清楚才是,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算甚么事儿啊,就算你那婆婆不是东西,没准他是有情有义的呢,再说,若他金榜中了状元,你岂不把好好的状元夫人拱手让人,这多冤啊。”
娟子道:“你才多大,比我还小上两岁呢,说出的话倒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你哪儿不好了,退了亲是他家没造化,说不准就有更好的姻缘等着你呢,就凭你这招人的小模样,一手好活计,还识文断字,哪家娶你这么个媳妇儿,祖坟都得冒青烟。”
得禄给他家小爷教唆的一宿没拾闲儿,好轻易雨停了,也该消停了吧!得禄抹了把汗,揣摩如何他家小爷这会儿如何没音儿呢,忙扭脸去瞧,
娟子目光闪了闪,吱呜道:“呃,阿谁,没去哪儿……”说着打了个哈气:“睡觉,都半夜了,明儿还得夙起呢。”一翻身蒙上被子闭了眼。
时潇见她说的咬牙切齿那样儿,忽的问道:“昨儿阿谁左家少爷把你拽哪儿去了,如何这么晚才返来?”
好轻易他家小爷困狠了,不说了,又下上雨了,先开首是细雨还好说,屋子角哪儿接个破陶盆儿,虽说滴滴答答的响动有点儿大,闭上眼就当听小曲儿了,勉强也能自欺欺人的混畴昔,可厥后那雨下起来,得禄揣摩,别是天上的银河决了口儿吧,这雨大的都没边儿了,就阿谁破陶盆儿,哪接得住啊,不一会儿地上就汪了水儿。
想着,扭身披上衣裳就要下地,却给娟子一把扯住按了归去:“你这心就是太软,真当那是祖宗服侍着呢,那几个没一个好东西,整天吃喝嫖赌不干功德儿,再说,又不是你请他来的,是他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住出去的,享福也是该死。”
想到此,得禄气的眼睛都红了,抬手一指时潇道:“我家小爷对你这么好,心心念念都是为了你,你倒是安得甚么心,先是给我家小爷下药,拉的没了人形,还把这么个破屋子给我家小爷住,外头下大雨,屋里下细雨,你这是生生要折磨死我家爷啊,你这个心如蛇蝎的丫头,我家小爷如果有个闪失,你禄大爷活不成,你这丫头也甭想过清净日子,我们大师一块儿堆去见阎王,谁也跑不了。”
娟子的话音刚落,就听窗外雨声更大了起来,刚还噼里啪啦的声儿,这会儿连成了片,哗哗的,跟老天爷往下倒水似的。
“下雨有甚么奇特的啊,这春雨贵如油,下的满街流,春季下雨是功德儿,雨水多就闹不了旱,地里的庄稼长得好,眼望着一个好年景呢,下得越大越好。”
娟子叹了口气道:“人都说水火无情,水大了要涝,失了火要伤性命破家财,你家要不是当年失了火,你还是宅门里的大蜜斯呢,哪会到都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