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见公孙莲手上的厚皮手套,心道:定不能再随便碰那小丫头的鞭子,如果剩下这把镰刀也被夺去,赤手空拳可难对于边儿上的老虎。
“死肥猪如何不叫喊了?”公孙莲又是一鞭勾出,“给我上!”此话一出,四周之人各举兵器,回声而动。同时长啸震耳,一头银虎血口大开,直向苦木扑去。
“服从!”几个大汉举杖持斧,四散而开。
雪灵狐明显是第一次见到公孙莲,惊骇得直想逃窜,无法被抱得太紧,摆脱不开。情急之下,它竟想去咬公孙莲的脖子,却被计不灵捂住了嘴巴。它瞧瞧计不灵,又瞧瞧公孙莲,用爪子蹭了蹭脸上的泪水,旋即明白了这小丫头并没有歹意,终究放弃了进犯。
“哦这个你放心,你见不着他了。”苦木道。
公孙莲瞪大红十足的眼睛,一把抱住雪灵狐,欣喜道:“雪……雪灵……”
“这世道太乱,谁晓得你是不是你爹生的。”苦木道。
但苦木的两侧肩头皆已陷于虎口,不管如何是遁藏不开了。就在利齿合拢的顷刻,鲜血四溅,只见几对虎牙在哀嚎间断裂,两端银虎倒落在地,双掌捂头,各处打滚。
“他娘的算命的不是说就两端老虎么!”苦木牙关一紧,回身横于两虎之间,双膝半曲,手臂微举,是要硬扛两张血盆虎口!
计不灵摸了摸她的头,道:“真乖,那你不准再哭了啊。”
“不迟不迟,来的恰是时候!”苦木松了口气,心道:陆无涯这不靠谱的,半天连几只破狼都杀不死,害得我几乎躺了!还好我早有筹办。
“我是公孙古的女儿,不姓公孙姓甚么?”公孙莲道。
但此时的主疆场并不在那边。凌天崖东面,苦木正被两虎十余人围在当中。
公孙莲冷哼一声,道:“清楚就是信口雌黄!”
闻言,公孙莲哭得更短长了,频频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慢点儿说,别呛着。”计不灵悄悄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天生比较讨植物喜好,路上遇见了这小东西,抱了抱它就跟我走了,实在没想着偷你们甚么东西。”
公孙莲点了点头,对劲地笑了起来。
四周之人又是一惊。苦木好歹听过很多江湖轶事,但这打不过就哭的招数他还是头一回传闻。他干脆对其视而不见,向部下叮咛道:“把人捆起来带归去……”
闻言,世人哗然。
只听还活着的五个大汉齐声道:“部属不敢!”
这时计不灵闻哭声而来,猎奇道:“你们不是在打斗么?”
苦木愣了愣,道:“你有病吧。”
“谁敢……”公孙莲的威胁还没出口,就听一串丁零哐当,御灵堂皆已弃兵投降。就连被大汉围住的那头银虎,也在几声低吼以后耷拉下了脑袋,伏到了受伤的火伴身边,不再抵挡。方才还神情非常的公孙莲猛地将凛风鞭摔在地上,骂了几句,竟大哭起来。
“金你个脑袋金。”苦木肿胀的体型垂垂缩至普通,明显是药效已过。他面色惨白,喘着粗气,道:“这‘化参功’本就是本堂自家工夫,看着与那《金钟罩》有几分类似,但修炼体例却大不不异。只因当年夺天教一战,本堂为避与少林寺相通之嫌,才将其列入禁功,与那以活人内脏炼药的药方一样,非历代堂主不成习得。”
陆无涯站了起来,喘着粗气,一身被狼血渗入的衣物沾满灰土,活像个方才逃出大牢的死囚。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计不灵,忽闻西面传来夏饮晴的呼喊,仓猝闪身赶去。
蓝衣女子道:“我乃公孙古之女,单名一个莲字。”
无法那银虎确切庞大,摇摆半晌,始终未倒。它立稳身子,缓缓地走了几步,试图用仅剩的左眼确认方向,粗气从牙缝中冒出,凶芒从蓝色的眼睛中放出,比之前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