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手掌微动,却只是把金色石牌悄悄抛起,反手接住,道:“叶某说的‘请’,可不是要求的意义。你那蓄丹厅内的丹药和秘方已被尽数救出,置于后院侧厅。”话音未落,便有一名帮众赶至苦木身边,轻声低语。
见仆人跪倒,独啸天竟不肯从命,向着屋顶瞋目而视,跃跃欲动。
闻此骇言,除了苦木,厥后之人无不面露惊骇,嘴唇微颤。苦木反倒向他走了几步,欣喜道:“你竟真是活人!我还觉得……”
“你不是‘救女心切’么,如何这就走了?”黑衣人道。
“苦木堂主刚接办炼寿堂不久,想来还未与叶某有过交集。”黑衣人接过话去。
公孙古大喜,连道:“谢殿主开恩!谢殿主开恩!殿主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轮……循环……循环殿……”公孙古面色大变,惊骇之极,赶紧躬身拱手,“小人不知殿主台端光临,有失远迎,实在该死!”
“叶某能够替你主持公道要回女儿。”黑衣人道,“不过,公道这东西老是两边的。本日之事由你身边的曹姓后生而起,应当如何成果,就看你是如何了解‘公道’二字的了。”言下之意,天然是要公孙古取了曹备性命。
三拒奇珍恩仇尽,代为神鬼掌循环。
黑衣人并未言语,四位循环使已闭眼低头,如同心灵相通。
“没记错的话,叶某曾命四位循环使传令下去,没有循环殿的答应,三大分堂的堂主不得无私见面。”黑衣人单手把玩着一块金色石牌,“公孙堂主本日率众至此,定是成心要与循环令沾上些干系了。”他的声音逐步实在,不再漂渺,却深沉还是。
就在这时,苦木等人已闻声赶至。曹备强忍着几近令人昏迷的疼痛,喘着粗气退至墙角,扯下衣角缠住伤口,道:“公孙古企图侵犯炼寿堂,鄙人搏命禁止,无法……无法气力不济……”痛至钻心,嘴巴大张,却连叫唤都难以收回。
屋顶之上,一袭黑衣自影中走出,顷刻间,乌云蔽日,六合忽暗。风云变幻之时,他头顶遮颜帷帽,面前皂纱轻摆,身后黑袍舞动,傲但是立,如领千军万马。他的摆布守着两男两女,皆是只以粗布遮羞,体型精瘦,周身别离涂着青白赤黑四种色彩,腹部各绘龙虎凤武四大兽纹,双手交叉置于身前,低头肃立。
“到底如何回事儿?”苦木刚从起火的处所赶来,灰头土脸,手中紧握双镰,似要脱手。
黑衣人沉默半晌,俄然笑了几声,竟一改前态道:“你不必说跪就跪,叶某此人向来好说话,与那嗜杀成性的阎公子并非同流。你方才所言也有几分事理,循环殿的确是初度干与江湖之事,外人有所思疑,实属道理当中。”如此通情达理,令人难以置信。
四象齐出日月暗,黑叶遮天令紫微。
百余年来,除了循环令与其夸奖,再无证据能够表白循环殿的存在。就连对循环令的公布与回收,都是在人不知鬼不觉当中悄悄产生的,没有人影,没有声音,仿佛循环殿从未存在,又无所不在。于此之前,陆无涯曾经试图探明循环殿之究竟,但任他想尽体例,拜访各路神通,却如捕风捉影,一晃数年,所得成果也不过四句传闻:
当雷电再次残虐,大雨滂湃而至,冲刷着,淹没着,令人有力顺从,只能畏敬,只能遁藏。但是就在第一滴春雨落地之前,屋顶上的人影已经消逝不见,仿佛无所不在,又从未存在。
苦木回身从人群当中拽出一个手脚被捆的男人,将其踹倒在地,怒道:“曹备派这叛徒烧了我堂的蓄丹厅,现在看来也是受公孙老贼导致,倘若再放走老贼女儿,我炼寿堂此后如何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