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有些哽咽,楼挽裳赶快抚了抚她的背,安抚的话听了太多也说了太多,她几近是张口就来:“母亲不必难过,幸亏家顺安康,女儿无恙,倒也应了那方士所言,何况年后生辰一过,便可搬返来住,十年都畴昔了,可还差这一会儿了?”
“谁说不是呢!”舒氏虽也过得幸运,可提及弟妹还是有些恋慕,“你祖母本就不满你二叔娶个处所乡绅的女儿,他自知外放为官,如果留你二婶在都城,又没个娘家支撑,还不每天被老太太拉去立端方?”
腊月二十三这日,武安伯夫人早早便打发了车夫家奴去别业接了楼挽裳返来,见了面酬酢一阵,又叮嘱她道:“你祖母昨儿精力不大好,现在还没起家,等会儿你去存候时多哄一哄她,千万莫提你二叔。”
“娘,您多虑了,我自知晚嫁非常不易,更不会挑三拣四的让你们难堪。既然您和父亲都看中了岑玉表哥,女儿依从便是。”
女儿如此通透,舒氏知她也对静王成心,却没点破,便笑道:“傻丫头,只要你过得好,我同你父兄才气放心。”
老夫人乐得搂着她直叫“心肝儿”,还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道:“不是让丫头们不必叫你?天儿还早,再睡一会子多好!”
“难为他了。”楼挽裳笑笑,让人筹办笔墨纸砚,写了复书给他。
“那里是因为这个!”舒氏摇了点头,“你二婶是家中独女,自从你二叔从乾州右迁以后,便再没回家了,这不,你二叔心疼她,本年特地改道去乾州岳丈家中过年。”
听芙“噗嗤”笑了,“国公爷一把年纪了,还跪在灶王像前念念有词,真真儿风趣!”
老夫人见了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的大孙女,表情总算好了很多,拉着她坐在炕沿叙了好些话。不一会儿,楼思玥蹦蹦哒哒地进了门,扑到老夫人怀里,声音甜糯糯地存候。
楼挽裳也懒得计算,捏着信笺道:“阿盏是想差了,我虽平日里不住在伯府里,却也不是分了家出来单过,明日自是要回府上团聚的。”
这事理楼挽裳自是晓得,她虽良善,可这类事情上看得很开,不会因为一时心软而给本身找烦苦衷。通房侍妾甚么的她倒真没放在眼里。固然本身的父辈都未曾纳妾,却见过旁人家的后宅手腕,冯嬷嬷等人没事也捡着这些事来讲给她听,让她长长见地,免得将来吃了人家的暗亏。
话是如此,可楼挽裳常日里哪见过甚么外男,除了表哥表弟就是萧盏了,她可对小孩子生不出甚么不该有的心机,如许一来,也只剩静王。
“二叔待二婶真是情义深重!”楼挽裳慨然叹道。
楼挽裳寂然点头,小声问道:“但是二叔一家没赶返来?”
楼挽裳的脸上升腾起红云,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楼思玥还没起床,舒氏对着大女儿倒不避讳这些,阿婉已经及笄,固然尚不能嫁人,却能够听听这些事了,免得稀里胡涂的。
舒氏出身侯门,老夫人对她另有几分赞成,即便如此,偶尔也未免端着点婆母的架子,更遑论对待出身小门小户的二儿媳了,固然人家也是性子温和的,却还是是一千个不悦,一万个不满,非得将人家的小儿子留在身边。
听芙恐怕冯嬷嬷又罚她扫院子,赶紧拿着鸡毛掸子去正房寝室扫博古架了。冯嬷嬷也被气笑了:“小蹄子躲得倒快!”
舒氏“嗯”了一声,道:“不止如此,昨儿捎来手札,说是过年也不返来了。”
她沉默不语,舒氏觉得她没看上静王,便道:“你是嫌他有了通房?也是,你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夫一妻,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二叔,都未曾有妾室。但你忌早嫁,谁家男儿能比及二十好几还不往房里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