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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氏出身侯门，老夫人对她另有几分赞成，即便如此，偶尔也未免端着点婆母的架子，更遑论对待出身小门小户的二儿媳了，固然人家也是性子温和的，却还是是一千个不悦，一万个不满，非得将人家的小儿子留在身边。
“这选夫婿啊，除了看品德边幅，还得看他是否害怕母亲，看他母亲是否刁蛮。你祖母性子便算是好的了，你父亲也不是一味愚孝，但在你当年之事上还是没扭过你祖母，我同你父亲都觉对你不住……”
“娘，您多虑了，我自知晚嫁非常不易，更不会挑三拣四的让你们难堪。既然您和父亲都看中了岑玉表哥，女儿依从便是。”
姐妹俩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提到了萧盏，老夫人问:“阿婉，你同小侯爷另有打仗？”见她点头，又道“你比他大，有些事情怕是没有话可聊。几次他来府上都未曾见过阿玥，如有机遇，你无妨带着阿玥和你们一起，两个纯真的孩子许能玩到一起去。”
楼思玥笑笑:“祖母已经免了我三日请晨安，本日小年，我若还睡过甚岂不是太不该了！何况阿姊本日归家，我也想早点过来。”
听芙微不成查地撇撇嘴，她不是家生子，对老夫人的畏敬之感尚且不敷，便在内心想道:当谁不知她那心机似的！明显是打上了小侯爷的主张，还让我们蜜斯当个牵绳儿的。侯爷那脾气，可不是谁都相处得来!
现在母亲又一次提起，她想到静王的玉树临风之态，内心在想，见到他便严峻，这就是喜好么？
“还是母亲定吧，女儿没见过甚么世面，恐怕识人不清。”
腊月二十三这日，武安伯夫人早早便打发了车夫家奴去别业接了楼挽裳返来，见了面酬酢一阵，又叮嘱她道：“你祖母昨儿精力不大好，现在还没起家，等会儿你去存候时多哄一哄她，千万莫提你二叔。”
男不拜月，女不祭灶。以是小年这日，男人需拜灶王爷，而女子大多剪窗花。
老夫人乐得搂着她直叫“心肝儿”，还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道:“不是让丫头们不必叫你？天儿还早，再睡一会子多好！”
她沉默不语，舒氏觉得她没看上静王，便道：“你是嫌他有了通房？也是，你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夫一妻，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二叔，都未曾有妾室。但你忌早嫁，谁家男儿能比及二十好几还不往房里塞人？”
楼挽裳不附和地瞥了她一眼，“你啊，谁都敢打趣！”
“二叔待二婶真是情义深重！”楼挽裳慨然叹道。
直到小年的前一天，萧盏派人送信，问她明日是否有兄长来给别业祭灶，如果无人，他可代庖。
萧盏自打那日说完那些豪言壮语，便真的未曾来过。楼挽裳又规复了熟谙他之前的糊口状况，俄然没有人与她解闷儿，还真不风俗。
女儿如此通透，舒氏知她也对静王成心，却没点破，便笑道:“傻丫头，只要你过得好，我同你父兄才气放心。”
楼挽裳也懒得计算，捏着信笺道：“阿盏是想差了，我虽平日里不住在伯府里，却也不是分了家出来单过，明日自是要回府上团聚的。”
从小便有大人将楼挽裳和表哥凑在一起打趣，她情窦初开那年更是听到贤妃和母亲提到告终亲之事，她自问并不讨厌表哥，可谈喜好却又不知那淡淡的心动算不算。她身为世家女子，深晓诗书礼节，果断不肯私相授受，便以“男女有别”的来由冷淡他。
“难为他了。”楼挽裳笑笑，让人筹办笔墨纸砚，写了复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