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因为特别放心,荀玉卿睡得也很快很沉很香。

岁栖白回道:“苏伯,你不过见了他一面,又安知他必然会欺我骗我?”他的口气平平平淡,半点儿也没有颠簸。

“我从未去过。”荀玉卿笑道,“你呢?”

荀玉卿微微侧过身,靠在了门板上,心中又敬又佩,很多事很多话,很多人不是不晓得,却并没有勇气说出来。岁栖白不但说了出来,他还真逼真切脚结壮地的走了下去。

“情有可原?”岁栖白的声音既冷酷,又冰冷,好似八月十五的圆月下打井底捞起的一瓢沁头心扉的井水,叫浑身都打起颤来,“那么,当年那些被他害死的无辜人是否也都死的情有可原。”

他盼着那纱帘被撩起来些,好见着这个绝色美人的脸,又怕这帘子一起来,那张脸,却配不上这双手,这头发,另有这勾魂摄魄的笑。

两人仿佛还要再说些别的,荀玉卿却已不想再听了,他身法轻巧,这便踏步分开,悄无声气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厅内两人既不知他来过,也未知他走了,岁栖白虽有所觉,但只当一阵清风拂过,半点不留陈迹。

岁栖白没有说话,而是单臂握着船舷,一手搂着荀玉卿,极轻而易举的翻上了船。他们两人这会儿都湿漉漉的,荀玉卿的头发又多,缠在雪青的布料上,像是被岁栖白活生生打捞起来的妖精,他两条乌黑的手臂缠着岁栖白的肩膀,用力儿的晃他,但手软的短长,没有一点劲,他见晃不动,俄然像个孩子般的大声嚷嚷了起来;“我好想家啊!你都不动!”

“天然是了,这天底下哪另有比小少爷更好的人。”出乎料想的是,苏伯竟然应和了,并且听他高傲的语气,仿佛这是极普通极天然的一件事。

“美啊。”荀玉卿笑道,“白雪红梅,天然很美了,至于那些白的,也标致的很。”

以往跟卜旎一道玩耍,卜旎虽是个极风趣的朋友,但他偶然候说话未免口无遮拦了些,倒不是说荀玉卿非常在乎,毕竟卜旎本也偶然用心调侃,只不过是嘴巴贱了些,也是极普通的事。但恰好人老是难以比较的,一比较,便天然有有高有低,有好有坏。

荀玉卿心道岁栖白做人做事,虽明智的很,却不免少了一分情面味,是以江湖上敬他畏他者多如过江之鲫,但爱好他的却几近没有,偶然候提起岁栖白的名头来,还要吓得神采发白,感觉他一腔冷血,比蛇还要刻毒,比修罗还要可惧。

他已很多年,没有过如许的感受了。

一朵梅花在枝头摇摇欲坠,被夜风一吹,便落在了荀玉卿黑缎般的长发上,又一股脑的滚落了下去,白得出奇。

荀玉卿呆呆的看着光秃秃的梅枝上抽出的一点绿芽,轻风吹过他的长袖,袖摆微微摇摆着,他俄然将嘴巴紧紧的闭了起来,心中翻覆的一时竟不知是甚么感受。

岁栖白道:“我等足一年,更觉此景不辜。”

阿谁男人生得并不姣美,也不风骚,你所能设想的统统呆板固执的词,尽数都能塞到他头上。换在以往,素默微打死也没有想到本身会恋慕这么一个看起来就无趣呆板的男人。

他们提了两壶美酒,大风雅方的打楼梯高低去了,荀玉卿的脚步轻巧又灵动,乌黑的手指握着岁栖白的手腕,待他下了楼,满大厅的男人几近都在看他,他却浑然不觉。

没有叫人瞥见的东西,不代表就不存在。

荀玉卿走了两圈,感觉委实无趣,便又往屋子里头归去了。那客房里东西很多,壁上更是挂着书画做装潢,多写的是些君子之道,字意绵柔,荀玉卿想了想,约莫晓得大抵是岁栖白老爹的墨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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