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卿没有接这句话,他有点儿不大明白了,固然他并不是个笨伯,但有些话还是超出了他的了解范围,特别是岁栖白说得话,因而他笑了笑,免得本身真的表示的仿佛是个笨伯。
第三十八章
月光正洁白,荀玉卿微微垂着头,他的发堆在肩膀上,手指缠着发尾悄悄打着卷儿,嘴角微微噙着一抹笑。岁栖白心中一动,低声道:“你本日好似很欢畅?”
荀玉卿俄然凑过身去看他,忍不住说道:“我瞧你真像个醉蟹。”岁栖白微微皱起了眉头,实在不能了解荀玉卿这句话的意义,但荀玉卿却又极猖獗的大笑了起来,老诚恳实的坐了归去,眨着眼睛看他。
两人的轻功都不弱,打人群平分开,就好似游鱼入水那般轻松安闲,这已是夜晚了,河上有点着灯的画舫,传出些唱歌的调子。荀玉卿要岁栖白提着酒,本身跑去找了找夜间还做买卖的船夫,花了些银两租来了一条划子。
“岁栖白。”荀玉卿抽泣了一声,低低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家?”
“你如何不说话啊。”荀玉卿低头砸在了岁栖白的肩膀上,大着舌头说道。
荀玉卿呆呆的看着光秃秃的梅枝上抽出的一点绿芽,轻风吹过他的长袖,袖摆微微摇摆着,他俄然将嘴巴紧紧的闭了起来,心中翻覆的一时竟不知是甚么感受。
天晓得这里头是甚么后果结果。
阿谁男人生得并不姣美,也不风骚,你所能设想的统统呆板固执的词,尽数都能塞到他头上。换在以往,素默微打死也没有想到本身会恋慕这么一个看起来就无趣呆板的男人。
在屋子里绕了一圈以后,荀玉卿坐在了榻边,将鞋子脱了,翻身倒在了床榻上,枕动手臂悄悄想道:岁栖白这属性如果搁在当代,可吃香的很,恰好放在当代,倒害得他连桃花运也没有一个,如果有合适的,必然要帮岁栖白拉拢拉拢。
……
岁栖白并没有笑,但他的眼睛仿佛含着笑,这让他整张脸都温和了很多:“我也是个很贪婪的人。”
他们提了两壶美酒,大风雅方的打楼梯高低去了,荀玉卿的脚步轻巧又灵动,乌黑的手指握着岁栖白的手腕,待他下了楼,满大厅的男人几近都在看他,他却浑然不觉。
荀玉卿心道岁栖白做人做事,虽明智的很,却不免少了一分情面味,是以江湖上敬他畏他者多如过江之鲫,但爱好他的却几近没有,偶然候提起岁栖白的名头来,还要吓得神采发白,感觉他一腔冷血,比蛇还要刻毒,比修罗还要可惧。
岁栖白皱起了眉头,他下认识转过甚,看向了荀玉卿充满猎奇的目光,那此中既没有赌徒的贪婪,也没有好色之徒的淫邪,只是很别致,就仿佛一小我看到新东西的别致,不由得问道:“你从未去过吗?”
岁栖白不由得挑起了一边眉头,他的神采沉寂,极平平的说道:“还好,需求的时候,能够更好。”
好一会儿,素默微只是悄悄看着,那唇阖动,似是在说些笑语,偶尔笑一笑,亦是清清冷冷的,像极了薄情寡义的伶人,逢场作戏的妓人。素默微翻开了扇子,摇了摇,仿佛也扇不去心头涌起的那股火焰。
这普天之下,敢对岁栖白说一起去青楼听小曲的,恐怕也只要荀玉卿一个了。
“真的。”
荀玉卿开了酒盖子,却并没有喝,只是抬头看着灿烂的繁星,俄然问道:“岁栖白,我如果想喝到‘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银河’的境地,这两坛子酒够还是不敷?”
帮理不帮亲,说得固然好听,但又有几小我能做到死守如一,毫无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