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过了好久,才渐渐地进入梦境……
就让他们听着,让他们听听凤兰亭是如何对于她的。
枕着柔嫩的鹅毛枕头,廷哥儿反而有些不风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屏娘是贴身跟着庄婉仪的,小厮天然熟谙。
“蜜斯,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只是妒忌抱竹得了蜜斯的重用,并非是想让蜜斯出丑啊,还请蜜斯明鉴!”
廷哥儿在杏林院的东厢客房住下,庄婉仪临时把抱竹拨去服侍。
凤兰亭不肯意管她,她便只能把任务都推到凤兰亭身上,但愿庄婉仪能谅解她。
只是典范的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啊!
抱竹又生得极其高大,他扫了一眼便晓得不是。
弄琴用力偏过脸去,也反对不住小厮认出她的模样。
弄琴当时便知不好。
说着一顿脚,气呼呼地分开了杏林院,飞奔归去奉告凤兰亭。
弄琴好歹是她带来的陪嫁丫环,撵了弄琴也伤了她的颜面,她如何会如此断交呢?
如许他日她反击凤兰亭之时,旁人才晓得,她不过是侵占之举。
他并非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人,抱竹要服侍他换衣洗漱,他反而有些不风俗。
昨夜凤兰亭返来,气都不打一处来,哪另故意机管弄琴,戋戋一个小丫环的事?
不一会儿,便有粗使的婆子带了那小厮来。
庄婉仪没有理睬弄琴的哭喊,屏娘从屋里抬出一张玫瑰椅,她斜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庄婉仪便道:“上回你说,是我身边的抱竹让你把白布烧了。你且认一认,抱竹是哪一个?”
瞧采星那气急废弛的嘴脸,一看就是被人当众戳穿,恼羞成怒了。
说话的时候,顺势脚上一踢,便把弄琴缠住她的手踢了开去。
抱竹只当他已经睡着了,晓得他听不见,便也未几话。
事到现在,她还在如此欺瞒,叫庄婉仪嗤之以鼻。
“便是你妒忌抱竹,那昨夜你去给四弟妹通风报信,让她来灵堂抓我们,莫非是妒忌我不成?”
“蜜斯,是四奶奶身边的采星嗦使奴婢的,不是奴婢志愿的啊!她说事成以后,必然会把奴婢弄到清芳院去服侍的!谁曾想事情一败露,她就不管奴婢了!”
院子里头,庄婉仪见世人也听得差未几了,不肯让弄琴再滋扰一个好好的凌晨。
弄琴大哭大喊,半点女子的矜持都不顾了。
采星赶紧过来看看,没想到弄琴这小蹄子觉得凤兰亭真的不管她的,当着世人的面就把她和凤兰亭咬了出来。
“来人,把灵堂管白布的阿谁小厮叫来。”
他卧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庄婉仪原想让他先用早膳,见他这副模样,还是决定先把弄琴撵出去好。
只是替他掖了掖被角,便到外间的小床上去歇息。
廷哥儿朝她甜甜一笑,接着站到了她的身边,仿佛想看她如何措置弄琴。
昨夜庄婉仪带着廷哥儿,安然无恙地回到杏林院时,弄琴就晓得不好了。
“你如何起来了?昨儿那么晚才睡,觉得你还要多睡一会儿,便没让抱竹她们把你唤醒。”
弄琴见人证在,抵赖不得,只能苦苦要求。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本日凌晨想起这事,没想到庄婉仪行动这么快,一大早就要把弄琴撵出去。
在湖心岛向来都没有赖床过的廷哥儿,每日晨起便要读书,在杏林院却睡迟了。
“把她撵出去吧,筹办用膳。”
那些在院外看热烈的下人,闻声庄婉仪提到凤兰亭,都交头接耳起来。
透过窗子看向天井外头,杏树的枝条影子婆娑,风动月影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