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铄紧抿着嘴唇低垂着头,冯氏说了那许很多多她半句都没有听出来,却唯独听到了“李锦悠”三个字!
元宝笑的滑头,“我可甚么都没做,只是照着蜜斯的叮咛随口说了那几句话,然后“刚巧”带着至公子从茗峰阁前面路过罢了,其他的事情都是公子本身去做的,可跟我没有半点干系。青黛姐姐可别说胡话来害我。”
李景铄话还没说完,本来站于他身前的冯氏就已经转过身来,毫不包涵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直打的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那纤细人影听到声音以后转头,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颊,和那双机警的眸子,那模样恰是青黛。
“这些年来,你父亲为了维系和庆国公府之间的干系,废了多少工夫,破钞了多少心力?但是你呢?你竟然拿与庆国公府的信物卖了银钱去包一个下三流的妓子,庆国公和苏清河的性子你莫非不清楚?一旦他们晓得了这件事情,你觉得他们还会像现在这么支撑你?还会像现在如许费经心力的为你铺平门路,让你宦途青云直上?”
元宝看到荷包,顿时神采微变,他一把把荷包推了归去,带着几分肝火道:“青黛姐姐,你这是做甚么?!我帮蜜斯是因为青黛姐姐你曾经救过我。当年我流落到相府门外的时候,要不是你赏了我一碗汤饭吃,我早就饿死了,哪另有本日的元宝?我帮你那是我志愿的,如果拿了你的钱,那我成甚么人了!”
“啪!”
她不过是个要嫁出去的赔钱货,她凭甚么和他比拟?!!
青黛闻谈笑的眉眼弯弯,“就你滑头,不太蜜斯说了,让你这几日谨慎着些,不要再做任何事情了,免得引发相爷他们的思疑。”
“青黛姐姐放心,至公子被相爷狠狠打了一顿,几近去了一层皮,并且老夫人把他带归去后,又挨了一顿怒斥,眼下正在祠堂里罚跪呢,估摸着今儿夜里是别想起来了。”
他才是府中的宗子嫡孙,他才是这相府今后当家作主的人,为甚么母亲向着李锦悠,现在连祖母也说他不如李锦悠?
“青黛姐姐。”
冯氏闻言怒其不争地看着李景铄,沉声道:“我看你就是这些年走的太顺!顺的让你对劲失色,忘了这官路盘曲,朝中凶恶,一着不慎,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李景铄狠狠咬着牙,气的额上青筋直冒,但是他却不敢透暴露来。
“你竟然在百花楼里寻欢作乐,与人厮混,恨不得那些人构陷你父亲的把柄还不敷多!你让你父亲如何能不气怒,如何能不寒心?!”
说罢,青黛从袖子中拿出一小只鼓鼓的荷包来,递给了元宝。
第155章 断根隐患(一)
李锦悠,为甚么又是李锦悠?!
夜色深沉,祠堂内里,一道人影站在远处,透过窗户望了望内里跪得笔挺的李景铄,又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不着陈迹的悄悄退走,然后朝着府中后院里行去。
他绕过府中竹林,又绕过假山四周,最后才在一处暗角里见到了一道纤细身影。
青黛看着元宝气急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她没好气的给了他脑袋上一下,低声斥道:
“祖母……”
他不由紧紧捏着拳头,眼底没有半点悔意,反而满是痛恨之色。
一进房中,冯氏就立即叮咛道:“聂嬷嬷,让人去端热水,拿伤药过来,趁便再给至公子煮碗醒酒汤送过来!”
那些下人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着浑身是伤的李景铄就跟着冯氏一同回了松竹院。
“是,老夫人。”
“你胡思乱想些甚么?这些是蜜斯赏你的,让你常日没事替她汇集汇集府中各院的动静,趁便盯着公子。我一个当奴婢的,哪来这么多银子给你,你瞎急个甚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