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介怀。”那侯爷笑着摇了点头:“那年青人的技艺,确切超卓。这不是你的错。归正也并非甚么歹人,此事便不消再提了。”
刘良苦笑了一下:“王莽权倾天下,安众侯能于此时决意起兵与抗,实乃我宗室之幸。我刘良天然是敬佩不已。但舂陵一支,却实在人丁淡薄,恐怕是帮不上甚么忙了。何况,我现在只是一介布衣罢了,人微言轻,何德何能,值得安众侯夤夜来访?”
“次伯兄,自客岁年底,先帝驾崩以后,王莽扶孺子婴为继,却只给了一个皇太子的名号,本身倒是僭号假帝。此等狼子野心,天下凡是双眼不瞎之人,皆能看得出来。更不必说,你可知……他现在已昭告天下,改元为何?”
安抚了部属两句,侯爷又转过甚向刘良诚心道:“次伯兄,我的发起,你便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安众侯神采乌青,死死盯着刘良,自口中吐出了两个字来。
但刘縯却没有在宛城扎下根来,而是大半时候都还住在舂陵,叔父的家里。倒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弟弟还在这里。
刘良只苦笑着点头,不再说话。
望着刘縯走出去,刘良劈面的中年男人却涓滴没有因他的无礼而有甚么气愤之色,而是对着刘良微微躬了躬身:“毕竟事关奥妙,我的部属警戒得过了些。幸亏,没伤着他。实在抱愧得很。”
说完,刘縯便大喇喇地转过身,向着本身和弟弟住的配房走去。
舂陵乡位于南阳郡,间隔南阳的治所宛城并不太远。即便在全部荆州,宛城都是一等一的大城,繁华之地了。城内数十万人丁,天然鱼龙稠浊,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坐在刘良劈面的那中年男人却摆了摆手,神采平静,高低打量了一下刘縯,嘴角暴露了一丝如有若无的笑意来:“技艺不错。”
“居摄……居摄……”刘良悄悄念叨着这两个字,面上忍不住泛出苦涩与惊骇之意来:“看起来,他是真的下定了决计,要篡位了。”
说到此处,安众侯看了看刘縯方才走入的那间配房,凝神思考了一下,迈步走去。
安众侯一霎不霎地望着刘良,很久,也终究长长出了一口气,神采黯然:“看起来,次伯兄情意已决,那我便也不再多说了。”
“我……不能给安众侯甚么承诺。”刘良涩然一笑:“只能……预祝侯爷胜利吧。”
“伯升,快停止!他们不是……”直到此时,刘良才反应了过来,仓猝站起家,颤抖动手指,指着刘縯。
但仅仅三个月,刘縯这个名字,便在宛城打出了一片名号。
“次伯兄何必过谦?”安众侯摇了点头,浅笑道:“舂陵一带,自高祖建国以来便是我宗室大支。何况次伯兄于平帝年间便被举为孝廉,又曾任萧县县令,莫说舂陵乡,便是全部南阳郡的宗室当中,都可称得上是一言九鼎。人微言轻一词,实在过分自谦了。”
“侯爷,为防万一,要不要……?”
他独一还在踌躇的,便是在这里杀人,会不会给叔父惹上费事……
身后传来那中年男人的声音:“既然有缘会晤,何妨一叙?”
几道青紫的指印,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没兴趣。”
“鄙人身居乡野,现在才是仲春,朝堂上改元之事,还传不了那么快。”刘良手抚颌下短须,悄悄摇了点头:“那么,新年号是?”
刘縯看着那中年男人的模样,眉头微皱,心中思忖了半晌,缓缓松开了手,但那柄匕首却还是握在本技艺中。
“一派胡言!”安众侯狠狠瞪一眼那保护,抬高了嗓子:“刘次伯乃忠诚父老,纵使不肯互助,也毫不会做那等卖友求荣之事!何况,你们几人,打得过方才那小伙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