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朔的身影微一顿,麝香?主子一贯不喜麝香之味,缘何俄然想要麝香?
锦画心口酸胀,终忍不住泪水满溢,“锦画喜好吃八宝芙蓉糕,从小就喜好吃,不会因为见到慈溪樱桃肉就再不喜八宝芙蓉糕。”
轩辕长倾站起家,走到锦画面前,长长的暗影覆挡住她娇小的身材。锦画昂首,泪眼昏黄地望着他,那一袭紫色华服上的金纹蟠龙,张牙舞爪缓缓浮动,熠熠金光,刺痛了她的眼。
轩辕长倾只淡淡“恩”了声,接过香囊再未几言。对于锦画,他已怒斥多次,她还是女扮男装经常混入虎帐。现在,既已得她爹答应,他亦不好再驳颜面。
与之比拟,身为冷血杀手的夏侯云歌,老是一身肃杀萧冷,如那一只拉得饱满的弓弦,随时保持凛冽反击的紧急状况。
“只是昨夜没睡好,无大碍。”柳依依包好分好的药材,“我去叮咛人熬药。”
湖泊烟雾垂垂浓起,女子纤美的身影垂垂恍惚,溶解在那一片浓雾当中……
“好了。”轩辕长倾蓦地打断锦画的话。
阿谁孩子……
“东朔。”他薄唇紧抿。
“锦画已说得这般明白,长倾哥哥就是要装胡涂?长倾哥哥在锦画眼里就像八宝芙蓉糕……”
“统统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锦画都十六了,也到嫁人的年纪了。朝中才子豪杰济济,锦画可成心中人?”他翻着公文,俄然道。
爱妻梅云之位。
轩辕长倾毫无反应,又拿起一本公文,持续翻看。
祁梓墨伸手接住片片干枯的花瓣于掌心,不由得声音微哽,“你说桃李无言,下自成蹊。春赏繁花,夏食汁肉,秋观落叶,冬饮果酒。但是,为何独留我一人。”
“十……十六了。”锦画的头低得更低,谨慎脏扑腾扑腾狂跳。
面前漫开一片金碧光辉的宫殿,九重宫阙,雕梁画栋,隐在一片环绕雾气中。
一提起大将军王,锦画一脸畏敬,“对呀,锦画自小在虎帐长大。跟着爹爹南征北战,也算久经疆场了。”锦画脸上扬起飒爽之色,攥着粉拳,“我从小的胡想就是上阵杀敌,成为北越最善战的女将军!”
“你是……南耀国的夏侯云歌?”夏侯云歌冰冷的声音有着一丝讳饰不住的惊乱。
大将军王赠送玉镯与轩辕长倾,寄意不言而喻。可他又将玉镯转赠返来,便是驳了大将军王成心联婚之意。
轩辕长倾执起锦画的手,亲身将那玉镯带在锦画纤白的手腕上。他唇畔漾起一丝温软的笑意,倒是那么的冰冷。如盛开在冰山上的一朵紫色幽兰,高华之美,让人寒彻骨肉。
轩辕长倾终究放下公文,昂首看向锦画,“八宝芙蓉糕味道甜腻,普通女孩子都喜好吃。”
何故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夏侯云歌沉浸在重重迷雾当中,沉重的认识时而清楚,时而涣散,早已不知身在那边,今夕何夕。面前只要白茫茫的浓雾环绕,辨不清方向,身材轻飘飘恍若浮在云端,一片虚空。
“殊途也同归呀。”女子盈盈凤眸,蕴着一抹心殇的凄悲。
锦画从速拿了墨砚在一旁磨墨。偷偷看一眼轩辕长倾当真看公文的专注模样,双颊红云更浓。她从七岁时,第一次见到轩辕长倾,就喜好上他了。当时他刚从南耀回到北越不久,不受朝中待见,经常被人架空。她虽不懂朝堂之事,却经常听爹爹和家中哥哥们切磋朝事。她当时就想,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必然柔善可欺,可他就是有本领一步步向上攀爬,终究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从不似其他皇子贵胄,只顾纸醉金迷玩乐享用。幼年时的他,手里总会有一本书,跟着他的职位爬升,他手里从书籍变成公文,奏本,乃至于王权意味的国玺。他总给人一种冷淡的冷酷,即便浅笑亦如一道幻影,如那遥不成及的星光。可越是悠远,她便越想触及,做那勇于摘星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