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从速拿了墨砚在一旁磨墨。偷偷看一眼轩辕长倾当真看公文的专注模样,双颊红云更浓。她从七岁时,第一次见到轩辕长倾,就喜好上他了。当时他刚从南耀回到北越不久,不受朝中待见,经常被人架空。她虽不懂朝堂之事,却经常听爹爹和家中哥哥们切磋朝事。她当时就想,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必然柔善可欺,可他就是有本领一步步向上攀爬,终究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从不似其他皇子贵胄,只顾纸醉金迷玩乐享用。幼年时的他,手里总会有一本书,跟着他的职位爬升,他手里从书籍变成公文,奏本,乃至于王权意味的国玺。他总给人一种冷淡的冷酷,即便浅笑亦如一道幻影,如那遥不成及的星光。可越是悠远,她便越想触及,做那勇于摘星星的女子。
轩辕长倾执起锦画的手,亲身将那玉镯带在锦画纤白的手腕上。他唇畔漾起一丝温软的笑意,倒是那么的冰冷。如盛开在冰山上的一朵紫色幽兰,高华之美,让人寒彻骨肉。
与之比拟,身为冷血杀手的夏侯云歌,老是一身肃杀萧冷,如那一只拉得饱满的弓弦,随时保持凛冽反击的紧急状况。
“徒弟,依依略通医理,想去照顾王妃。”柳依依望着倒腾药草的魏荆,他超脱的容颜,老是能等闲吸附女子的目光,不忍错开。
“东朔。”他薄唇紧抿。
她声音哽住,眼泪落下。
东朔当即现身,跪在地上。“主子。”
“殊途也同归呀。”女子盈盈凤眸,蕴着一抹心殇的凄悲。
轩辕长倾一手负后,望着锦画出门跑远的背影,眼底的一寸寸冰封成川。
“王爷看重王妃,自是不怕依依辛苦。只怕正有此意。”柳依依掩嘴轻笑,惨白的容颜竟比那翩翩白衣更胜一分。
在那一片花海当中,躺着一个白衣男人,满天飞扬的花雨,落满他红色的衣衫和怀里一个玄色的灵位。灵位上,金漆砥砺的笔墨,已因长年抚摩变得有些恍惚。
“锦画,你本年多大了?”轩辕长倾俄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话要说,也该由锦画的爹娘说。”锦画咬唇,忍住眼中酸涩,鼓起勇气。“这么多年,我不信赖长倾哥哥不明白我的情意。”
轩辕长倾神采一黯,转而又规复一脸安静的淡然。闭上眼,执起药囊在鼻下轻嗅,药草香味沁入心头,压下些许怒焰。
第40章 迷雾,还赠双玉镯
“去找些麝香过来。”
锦画粉颈低垂,脸颊微红,想要说些甚么,又咬唇不敢多言。
一提起大将军王,锦画一脸畏敬,“对呀,锦画自小在虎帐长大。跟着爹爹南征北战,也算久经疆场了。”锦画脸上扬起飒爽之色,攥着粉拳,“我从小的胡想就是上阵杀敌,成为北越最善战的女将军!”
夏侯云歌沉浸在重重迷雾当中,沉重的认识时而清楚,时而涣散,早已不知身在那边,今夕何夕。面前只要白茫茫的浓雾环绕,辨不清方向,身材轻飘飘恍若浮在云端,一片虚空。
她,真的已被百里非尘……心头掠过一丝涩痛,轩辕长顷不肯再想。
“好美的玉镯。”锦画想抓住他薄凉的大手,他却已收回了手,徒剩满心悲惨。她感受本身的心,被紧紧揉成一团,狠狠捏碎。
“你是……南耀国的夏侯云歌?”夏侯云歌冰冷的声音有着一丝讳饰不住的惊乱。
轩辕长倾终究放下公文,昂首看向锦画,“八宝芙蓉糕味道甜腻,普通女孩子都喜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