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阳已是泣不成声,指掌抚过十一娘的发鬓:“好,好孩子,彼苍有眼,终未曾让你抱恨深宫,是你之荣幸,也乃我之荣幸,可我每当想到你就是渥丹,想到自你九岁之时,再入深宫,在韦氏摆布哑忍奉养,一步步走到本日何其艰苦,既得重生,理应忘怀仇怨,阔别诡谲悠游安闲,你又是何必?”
十一娘怔住,很久方才对峙膜拜之礼:“渥丹拜问师长安康。”
“阿姑……”
“我是听李府君奉告,得知京兆八大望族另有青壮后辈留守长安,然韦太后撤逃仅仅半月,长安便被突厥攻陷,这大分歧道理,我思疑,乃柴取这京兆尹献城称降。”
薛惠却模糊晓得一些事由,代王妃安抚了白姬几句,当私/处时,才听十一娘大抵说到局势,薛惠咬牙道:“叔父不愤太后弃守长安,挂冠请辞,即便太后不加逼令,叔父也不会分开长安一步,可爱太后惶惑若丧家之犬,尚且不忘与大母之间仇隙,逼令大母留守长安,用心暴虐实在让人齿冷。”
十一娘是乔装出行,并未向阍者知会身份,捏造了京兆薛后辈的名帖递入,被迎入偏厅坐候一阵,目睹年方十5、六岁的少年前来见客,端倪依罕见“小表弟”柳彦当年风采,听他知报姓名排行,肯定就是侄儿,十一娘才坦白身份,柳斌当年不过六岁孩童,那里还记得十一姑的边幅,怔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忙将姑母迎入后宅。
“未知李先生身在那边?”十一娘问的是李渔。
“攻潼关?”莹阳错谔。
莹阳真人当然不会回绝,当即让沉钩预备笔墨。
关于晋王府中隐情,白姬至今仍然瞒在鼓里。
“儿坚信,十四郎不会坐以待毙,会竭尽尽力与突厥人周旋,阿史那奇桑也不成能一向禁严长安,毕竟韦太后已然东逃,他攻取长安,并不代表大周灭国,而东征之前,他必然会防备燕国公部自北部回援,说不定会主动与招降抑或攻夺潼关,不管如何,我们必须报有但愿作好筹办,只要长安解禁,我会想方设法潜入,以是,但愿阿姑修书一封,压服李先生帮助共同我与十四郎行事。”
“阿姑,若儿能忘怀爱恨,便不是裴氏渥丹了。”十一娘浅笑:“儿现在甚好,只差一步便能达偿志向,总算不负多年运营,薛六哥、十四郎等厚交竭尽尽力帮助,儿再也不是阿谁脆弱无能,只能在深宫等死之人,阿姑,儿不觉辛苦,儿万分光荣,光荣彼苍庇佑,给我重生,让我能与阿姑再续师生之情,与薛六哥、十四郎再续手足之谊,让我能够把握机遇,报仇血恨,为家人亲长昭雪申冤。”
薛惠及白姬听禀晋王妃来了洛阳,忙不迭赶来相见,十一娘这才晓得祖母与父母留在了长安。
莹阳恍然大悟:“李由在乃柴取同门师兄,伊伊是想通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