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柳主薄已经收下的财礼可再也退不归去,京兆卢几近当即展开反击――柳六娘为煞克之命,荣国公府哪会求纳?原是柳东野主动示好,称家中女儿七娘温婉贤淑,求国公府八郎纳为良妾,卢家这才送财礼为定。
不说孟氏,便连十一娘都没想到婷而竟然会如此直接,都忍不住呆愕了一下,便听卢夫人一声厉喝:“大胆,竟敢劈面诽毁!婚姻之事向来顺从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你父母早丧,自该由世父世母代为作主,我卢家是诚意求纳,如何能称强纳,不知体统!”
十一娘心头也是恻然,她也说不出甚么安抚的话来,只将事情往好的一方面考虑:“也不到绝望境地,即便鼓吹开来,明白人都想获得是婷姐姐不肯委身仇家,至于那些胡涂人,本来也配不上婷姐姐。”
“早听过传言,说柳氏六娘才貌不凡,公然有几分大师闺清秀度,也算可贵了。”
这一番话完整拆穿了柳东野佳耦的祸心,婷而俄然又直盯卢夫人,进步语气:“喻郎亡故后,世母请人替某卜算,鉴定某为克煞亲长命格,因怕被某克煞,一度欲将某送入尼庵,若非京兆族宗庇抚,某说不定已经削发为尼,如当代父世母因妄图荣国公府财帛而坦白不报,实为祸心!”
柳娉而本来筹算看堂姐笑话,那里预感见这事竟然终究落到她的头上,寻死觅活地哭闹了一番:“阿耶可得为女儿作主,女儿为大姓嫡女,望族闺秀,怎能屈为人妾?卢家清楚就是强纳!”
命硬煞克的名声一旦传开,婷而的婚事就当真不易了。
婷而却仍然满目仇恨直视卢夫人,微仰着一张娟秀却尽是冷厉的脸颊,那凛然的气势竟然让卢夫民气生胆怯。
婷而仍然紧盯着卢夫人,斩钉截铁说道:“某之命格为克煞亲长,京兆族宗与某只是远亲,又因嫡宗长辈慈悲朴重,有神灵庇护,故不惧某射中带煞,但是,那为非作歹凶险狡猾之家世,本应人神共鄙,倘若还执意招惹某这恶煞,卢夫人,莫非就不担忧族灭家破死于非命!倘若夫人果然一意孤行,某也不怕自请削发,长祈佛前,唯愿害我夫君者骸骨无存,逼我委身者断子绝孙!”
萧氏本来对卢家及孟氏没有涓滴好感,也明白十一娘不会打动妄为,是以并没反对十一娘在旁看热烈,只果断不移地令人将另两个闹着要在场帮腔的小九看防细心。
孟氏当然也紧追着卢夫人分开,尚且惶恐失措地辩白,但是卢夫人胸有成竹前来却招致了这么一番恶语谩骂,那里还肯听孟氏罗里八嗦的解释,待出了柳府,便是一个表示,荣国公府的主子挽着袖子就是一番推搡,几乎没将孟氏搡个抬头朝天。
“你胡说,一派胡言!”孟氏气急,这时也顾不得与婷而实际了,忙着向卢夫人解释:“六娘若真是煞克之命,京兆族宗哪会容她?清楚是她不肯屈居妾位,夫人,刚才她也说了,视荣国公府为仇家,夫人可不能听信一面之辞。”
瞧见卢夫人如此态度,孟氏只觉扬眉吐气,嘲笑说道:“可幸本日有荣国夫人同业,妾身这才气见着六娘一眼,昨日妾身本是兴冲冲来报喜信,却挨了好一番数落。”说完趋身上前,拉了婷而的手:“六娘,荣国公府八郎君看中六娘才貌,重礼求纳,这也是你福分。”
卢夫人见萧氏并无推讳之意,倒也没再对峙非要与韦太夫人打擂台,更不将婷而一个闺秀放在眼里――倘若柳氏六娘回绝,她可有的是说法驳斥,还怕逼服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真没想到韦氏竟然怯懦如鼠,本身避而不见不说,还诡计借着一个庶出孙女在场挡箭,觉得有闺秀在场,她就不好提及纳妾之事,如此低劣的手腕真恰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