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而仍然紧盯着卢夫人,斩钉截铁说道:“某之命格为克煞亲长,京兆族宗与某只是远亲,又因嫡宗长辈慈悲朴重,有神灵庇护,故不惧某射中带煞,但是,那为非作歹凶险狡猾之家世,本应人神共鄙,倘若还执意招惹某这恶煞,卢夫人,莫非就不担忧族灭家破死于非命!倘若夫人果然一意孤行,某也不怕自请削发,长祈佛前,唯愿害我夫君者骸骨无存,逼我委身者断子绝孙!”
命硬煞克的名声一旦传开,婷而的婚事就当真不易了。
言下之意:架子就算端得实足,也袒护不了落魄出身的究竟,本身拈量下斤两,可别不知好歹。
这一番话完整拆穿了柳东野佳耦的祸心,婷而俄然又直盯卢夫人,进步语气:“喻郎亡故后,世母请人替某卜算,鉴定某为克煞亲长命格,因怕被某克煞,一度欲将某送入尼庵,若非京兆族宗庇抚,某说不定已经削发为尼,如当代父世母因妄图荣国公府财帛而坦白不报,实为祸心!”
真没想到韦氏竟然怯懦如鼠,本身避而不见不说,还诡计借着一个庶出孙女在场挡箭,觉得有闺秀在场,她就不好提及纳妾之事,如此低劣的手腕真恰好笑。
公然,闲话了两刻以后,卢夫人见不管如何表示萧氏都置之不睬,没有摒退十一娘的意义,终究忍不住心头那把郁火,禁止了婢女意欲上前再添热饮的行动,板着脸扫了一眼带笑静坐的十一娘,活像在看一件安排般,张嘴就说道:“本日我登门拜访,是为孙子八郎纳妾之事,未曾想太夫人却不在府中,也不知他日再访还会不会有此类偶合。”
这位本就科学佛道,想到婷而父母双亡,人未过门喻四郎又再死于非命,眼下她又是毫不掩示对卢家以及孙子的悔恨,那里还愿招惹“恶煞”。
但萧氏天然也不会主动挑起话头,对峙有一搭没一搭却礼道全面的闲谈,就等着卢夫民气浮气躁。
卢八郎卢锐因在慈恩寺巧遇柳六娘,觑觎才子貌美,重礼求纳,哪知却被柳六娘讽刺一番,闹得老迈败兴,那柳六娘本来与喻四郎有婚约在前,故直言与喻四郎比拟卢八郎的确不堪入目,莫说为妾,八抬大轿娶为正妻都是妄图!
萧氏就像没听大口语里的讽刺之意,只略微显出骇怪来:“昨日孟娘子来访,是提起过此事,阿家与妾身只觉荒诞,故而并未上心,不想夫人本日真是为此事专行。”却不待卢夫人诘责因何荒诞,萧氏又笑着说道:“一应家务,阿家这时鲜少烦心,都为妾身打理,夫人既然是专为六娘而来,妾身这便请六娘来见,夫人意下如何?”
闻声父亲说出这话,柳娉而只觉天昏地暗,可她刚刚才从牙缝里挤出“誓死不从”四字,柳东野就满眼冷洌地横过一眼:“既如此,死了也好,对荣国公府也不愁交代了,不过暴病两字就能停歇群情。”
婷而却仍然满目仇恨直视卢夫人,微仰着一张娟秀却尽是冷厉的脸颊,那凛然的气势竟然让卢夫民气生胆怯。
十一娘几近要忍不住帮腔,婷而却又再抢先,她持礼向卢夫人微微一拜,垂眸回应道:“某言辞如有冲犯处,夫人请谅,可某之所言并非无据,还望卢夫人息怒一听,某与喻郎本有婚姻之约,然喻郎却因卢八郎丧命,某必将不肯委身仇家,此事世父世母如何不知?夫人称婚姻之事当顺从父母之命,某父母既丧,上无祖辈兄长,论来确切该当由世父世母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