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氏哑口无言,十一娘也不想再与她胶葛不清,只对刘氏点头:“既然娘子家中有事,便先往措置吧,信赖祝二娘若真恪守德礼,便不会再在理取闹,碧奴,你送一送刘娘子,并传我警告之言,祝氏虽为大归之女,婚姻可由志愿,但切莫健忘孝道二字,既是亲长不准她再与心胸叵测之辈来往,理应聆听教诲。”
“荒诞!”甄夫人忍无可忍,她这娣妇,是铁了心的要将全部太原柳拉上毛维这艘破船,干系家属得失,身为宗妇,甄夫人如何也不能容忍陈氏的用心:“既是族中后辈书告,缘何外子一无所知,莫非族中后辈只与娣妇手札来往?”
“陈氏。”十一娘看也不看毛夫人,称呼一改:“你所说流言流言,但是长安城中比来传播那首‘当闻君受辱,激愤小红颜’之诗唱?”
“姒妇,是青城书告。”陈氏自发得找了个无懈可击的来由。
“王妃这话何意?”
“大周律,仿佛并未制止女子再醮吧,身为父母,不忍见女儿孤苦平生,建议另择良偶也是人之常情,祝二娘不从有她之事理,刘娘子不忍也是出于一番美意,这与陈郡君控告之苛虐可没有干系。”
固然陈氏早将自称改成“老身”,委宛摆起了长辈的架子,可这话一出口,委宛便成为公开。
“我能了解郡君心疼长辈,方出此荒诞之言。”十一娘不急不怒,格外宽大。
十一娘可不怕被人质疑她不尊亲长,不然只要陈氏不死,将来动辄摆起叔祖母的架子来,莫非她都要任其教诲?
任氏的话当然如同一根火把,完整将陈氏这桶烈油引燃,但她却还没有出错到与个姬媵华侈唇舌的境地,而是瞪眼王妃:“这也是王妃观点?莫非王妃以为,明宗帝曾彰誉晋阳陈氏家训,不过鼓吹罢了?还是王妃以为贞烈不值赞誉。”
十一娘不待陈氏答复,略略进步了嗓音:“敢问众位,可曾传闻过我提起那首诗唱?”
“祝氏自残,却并不能证明刘娘子逼迫。”
“老身自知这话,必定会引王妃恼羞成怒,可为了保卫礼法,也不得不说。”
“你当然有罪,不过嘛,你倒真有一名孝敬儿子。”十一娘嘲笑道:“陈氏,莫非你未得柳青城告书,他因漫衍谎言之罪,已被韦相国斥责,贬为崖州戴德尉?”
“甄夫人,不消如此急怒。”倒是十一娘安抚了一句,因为本日,她可不消甄夫人助拳。
“王妃莫不是质疑老身成心诬告?”陈氏冷哼:“老身之以是听闻传言,是因为族中几个后辈正在京中,书告时提起此事。”
“好个瓜田李下之嫌。”十一娘悄悄击掌:“好小我在晋阳,却闻长安物议之陈郡君,好个贤能大义之长辈,我本日,但是真真领教了,所谓晋阳陈氏当代家训。”
“大胆陈氏,你竟敢当众诽谤王妃?”任媵人再度助拳。
“血口喷人?韦相国已经打量清楚,柳少府因为丁梧亮被正法一事挟恨,漫衍谎言毁损宗室,罪证确实!你刚才亲口承认曾得柳少府告书,莫非他是因为编造那首诗唱洋洋自夸,特地寄信予你这母亲用作夸耀?清楚是你为晋阳丁之故,授意柳少府如此行动,企图便是本日这番当众责斥,陈氏,你真是恪守礼法?只因你这一时局促,意气之争,却完整停止了柳少府出息,你这母亲不思悔过,竟然还用出自你口之谎言,毁损宗室皇族,晋阳陈氏家训,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