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连连点头:是我多想了罢,当时懵懂无知,现在可都明白晋王就是任人宰割一块鱼肉罢了,顶顶聪明的惠风反而会犯胡涂不成?
转脸却又春光明丽:“齐姬,我见你毬技不错,当真可贵,若不是我本日不耐烦光是喝酒听曲,邀约了这一大群人返来击鞠,竟还不知府中藏着你这么个能人,风趣,大大风趣,便留在此,为我们扫兴可好?”
不由想起多年前一件事,仿佛是七夕节,当时她们还没调入篷莱殿,连太后都还住在含象殿,仿佛听闻灵药选去服侍晋王,当时她们并不晓得很多短长,年纪又小,只觉得灵药将来便是朱紫了,很多恋慕,仿佛就是惠风说了一句‘只恨我生不逢时’。
和畅走这一趟,不过便是求个心安罢了,便也没有再为惠风极力,只悄悄感喟:我们几个,一期选入掖庭,厥后虽各有去处,又是一期调入篷莱殿,虽非血缘嫡亲,到底也是朝夕相处了几年,惠风虽是有野心,不过也是自恃我们当中,她最是貌美。
那婢女站着让和畅替她挽发,不便点头,只能用嘴巴赶紧回应:“可不是殿下出门去了,传闻是赴宴,还不知本日回不回府呢。”
贺烨横了那纨绔一眼:“多甚么话,我府中之事,岂容你群情?”
屋子里齐姬明显也闻声了响动,从窗子里探出头来:“但是殿下出门去了?”
“这话可别胡说!”和畅变了色彩:“便是传到王妃耳里,那也了不得,更别说泄漏给旁人,打草惊蛇,太后可不会容你活路。”
齐姬此时万般烦恼,恨不得让晋王讨厌,连看都未几看她一眼。
她本来也没有多大野心,不过是盼望将来能得恩许,赐分几十亩地步,回籍与家人团聚,只不过大周的宫女普通可不容归家,若非争夺到晋王府这趟差使,她将来也只要在深宫做个白头青娥。
和畅又将音量抬高几分:“元媵人也太张狂了些,要不让阿禄想想体例,或者出面震慑,或者让王妃约管。”
便脱手替那婢女整了整发髻,哪知不碰还好,一碰发髻便真狼藉开来,反倒让和畅一番手忙脚乱。
比拟起来,她们这几个宫人,顶顶不利当数惠风,争功是不消想了,常常还受元氏苛责,大耳刮子动辄呼在脸上,惠风欲哭无泪,只好忍气吞声数日子,巴不得营州速速光复,结束太原这趟差使,才气逃脱吵架加身的悲惨糊口。
可她即使成心冷淡,已经被抓了个正着,总不能落荒而逃,依这活阎王的暴戾脾气,指不定便要对她施以毒打,故即使心中恐忧,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颤颤兢兢行了一礼,尽量表示得畏畏缩缩。
她话音刚落,齐氏已经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连下了几日雪,好轻易盼到晴和,外头也干爽了,正如我所料,殿下也闲不住,到底是出门玩乐去了,正该我本日活动活动筋骨,谢天谢地,若再让我憋在这小院里,骨子里都能排泄霉来。”
在她看来,大师后辈多数看不上胆小畏缩的女子,更何况晋王殿下?从王妃数起,便是因为死缠烂打遭至嫌弃的秦孺人,晋王府凡是曾经有宠者,起码都是落落风雅。
和畅因为这番比上不敷比下不足,倒也心平气和,乐得享用在幂南轩里的安闲日子。
阿禄也是哀声感喟:“你当我成心袖手旁观不成?早就已经提点过了元姬,说惠风到底是太后调派宫人,可元姬那脾气,那里听得进耳?我即使搬出王妃来,她也是嘲笑,说甚么太后之以是调派我们,莫非反而是当她上头仆人,非得敬奉着不成,王妃那样重视端方体统,能够辩白明净,奴婢做了错事,触怒仆人,仆人不能惩罚是哪条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