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叙不出声地上了前,挡在她身后,让她无处可退。
它和秋白格外亲些，可秋白明显不如小霜逗它的时候多。细细想来，还可有个别的启事，就是秋白碰过别的猫，身上沾着它同类的味道，让它感觉更安然，也猎奇那另一只猫在哪儿。
“水……水有题目……”她忽而道。目光有些涣散，看上去疯疯颠癫的。引得一众嫔妃中，轻笑蔑然的有、哀声感喟的也有。
一时有嫔妃不免猎奇，这孩子被扎了一下，怎的半点哭声都没有。又目睹天子就在中间，不管是妍妃还是那御前宫女，都断无能够劈面作假。只得信赖，约莫只是睡得太熟、扎得那一下又起落太快吧。
“不需求你的解释了。”席兰薇轻衔着笑意，粉饰着心底的失落，“你甚么也不必说，前朝后宫，自会接到你的供状，会晓得是景妃授意你谗谄本宫，陛下自会由此严查张家。”
席兰薇凝眸于她，感觉真假难辨。景妃……倒也是长于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外加白婕妤一贯不如何理事，或许当真只是被她操纵、而非故意帮她做事。
“你不明白？”她眸中隐有凌厉沁出，森冷一笑，“你当你藏得很好么？你当你帮着景妃做事，一点马脚都没露？”
席兰薇想着便好笑。当年，最后发觉杜氏投奔了景妃时，也是因为那只猫。
十个月的委曲不能白受，既然先前忍而不发，目下要清算，就要一举清算洁净。
她试着上前了一步，天子未有反应。她便又持续走上前去，踉踉跄跄的，走到那搁着瓷碗的案边。
一针刺下，小小的婴孩竟如旧不哭不闹。又一滴血落入碗中，两滴殷红碰在一起，很快融会成一体，寻不出半点不同。
天子叮咛宫人备水来。少顷,有宫女端了只盛水的白瓷碗。瓷碗搁在案上，宫女见礼退去。世人谛视间,天子轻挽了衣袖,袁叙行上前去,持着银针悄悄一刺，鲜血滴入,在洁白的瓷色上落下一枚殷红。
“娘娘安。”秋白一叩首，没有显出太多的心虚。白日里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她不消席兰薇多问，便独自解释了出来，“奴婢……奴婢没碰过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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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席兰薇招了招手，它扭头跑了畴昔，她抱起了它。睇着秋白，她一面抚着怀中的小猫一面淡声道，“还是多谢你照顾了它这么些日子。若想喊冤，现在喊吧。”
那宫女站起家，广袖即覆住双手，恭敬一福退到一旁。
“席兰薇……”天子喉中逼出了三个字，森冷至极，面色阴沉得可骇。
都传闻天子早给这孩子赐了药，她却不肯喝，硬要生下来。
世人各自寂静着，冷视着这一度宠冠六宫的人被逼到将近崩溃的模样。她仍紧搂着怀中的孩子，又节制着恰当的力度，始终没把她惊醒。
眼下，让反对的人一个个闭嘴、任由着他下旨问罪，倒是痛快很多，还免得落个暴虐的名声。
旁人看不到碗中如何都能猜到，这必然是……两滴血没能融到一起去。
“陛下恕罪……”那宫女蓦地一拜，叩首道，“奴婢、奴婢只是端水罢了……起先确该是奴婢备水，但、但白婕妤差了人说……只怕妍妃娘娘早有筹办，便去中间的怡息宫盛了水来。”
秋白惶然失措，怔了半晌，挣扎道：“奴婢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