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才没本领往御前安插眼线。”她淡看着秋白,一顿又道,“御前宫人,自是按着陛下的意义做事的。”
“除了本宫和陛下,小猫再没跟谁那么亲过。”席兰薇轻声一笑,“当时本宫正猎奇你到底在为谁办事,还多亏了它……”
景妃的那只猫……
袁叙不出声地上了前,挡在她身后,让她无处可退。
压抑了好久的怒意仿佛要一涌而出,她缓了一缓,安静了些又道:“若不是为了摸出背后究竟是谁,本宫早已不忍你;若不是为一举将他们除洁净,陛下也早已不忍你。你究竟是有多信赖景妃……本宫提点过你很多次,只想让你有所发觉而后罢手,你竟无知无觉。”
都传闻天子早给这孩子赐了药,她却不肯喝,硬要生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天子一字一顿地向她道了一声“对不起”;而后,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他抬高了声音,用只要她能听清的声音又道了句:“多谢。”
十个月的委曲不能白受,既然先前忍而不发,目下要清算,就要一举清算洁净。
又一滴殷红的鲜血落入水中。
“没有了……”那宫女赶快点头,话音刚一顿,又道,“啊……入殿时……娘娘身边的秋白接了一把,就没有旁人了。”
温馨中,世人自但是然地将目光都投向了方才端水的那宫女。眼瞧着是御前的人,暗忖这搞不好又是一场大戏。
世人一哑,天子神采一震。生生滞了一滞才缓缓转过甚去,目光落在那瓷碗里,继而惊得面色发白。
“妍妃……”天子的面色变得非常不天然,怔然半晌,改了口,“兰薇,你……”
白婕妤镇静跪倒,惧意清楚,赶紧解释:“陛下容禀……臣妾断有害妍妃娘娘的心,是昨晚……有悦欣殿的宫人悄悄到臣妾宫里递了信,说妍妃会在验亲的水中脱手脚、瞒天过海。臣妾想着不管可托与否,谨慎些老是对的,这才让人去怡息宫备水来……”
“妍妃娘娘……”秋白慌乱地伏在地上,已然惊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数算起来倒也不亏。虽则在席兰薇有身之初若想办张家也能办,但是罪证不敷,朝中必有反对,他也免不了要网开一面。
定了定神,他狠然道:“谁备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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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小猫叫了一声,跑进寝殿来,站起家,伸着爪子还要秋白抱。
霍祁瞧了眼食指上又要冒出来的血珠,拇指抬手一蹭,继而放下广袖,面色如常。
天子亲手端起瓷碗来递到她面前,有宫女行上前来,手持着银针,谨慎地将孩子的手从襁褓中取了出来。
眼下,让反对的人一个个闭嘴、任由着他下旨问罪,倒是痛快很多,还免得落个暴虐的名声。
旁人看不到碗中如何都能猜到,这必然是……两滴血没能融到一起去。
“你不明白?”她眸中隐有凌厉沁出,森冷一笑,“你当你藏得很好么?你当你帮着景妃做事,一点马脚都没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