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回想那日肝火烧干,满眼血红,甚么都不记得,却记得那滚烫的铜炉,暴怒之下,他把本身扔进火中,岂料她竟是……现在想来更觉心惊,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握着小手贴在唇边细细吻啄,那疤痕却再也抹不去,心疼得仿佛剜了本身的肉,“唉……”
只闻大哥齐天佑躬身伸谢,“多谢王爷援救,齐家长幼感激不尽!”
“能看到灯光,其他的,都恍惚。灯看久了,也头疼。”
“嗯?”景同一愣。
“一个月前草民已然休妻,”他语气淡,茫然的双眸冷得一丝波纹都不见,“现在孑然一身,并无牵挂。”
说着,齐天睿哈腰将身边的人儿打横抱起,莞初吓了一跳,“你能瞥见了?”
“你还想嫁给我啊?我可不想要你了。”
她怔了一下,听话地启了唇瓣,那醇香的酒液便渐渐流进他口中,留给她满口余香……
“晓初,晓初……”
外头的风声隔着厚厚的石壁传入耳中,吼怒,酷寒,雨雪天阴暗的牢房里倒是春意融融,别离不过两月,相思刻骨,如何用力都觉不敷,越抱,越怕分离……
枕在她怀中,软软娇人儿,暖暖苦涩,包裹着他,小手的力道忽而松,忽而紧,将那难耐的痛都揉开去。他享用着,不觉轻声呻//吟;想着那怀中旖//旎,心软如水,顾不得头痛,反手去抚摩她,她的发髻,小脸,脖颈,领口胜雪的肌肤,另有胸前……娇俏嘟嘟,大手顺了那曼妙的曲线滑到腰间悄悄一捏,她痒了,就躲,抬手拍了他一巴掌。
咽下,他对劲地抿抿唇。她放下酒杯钻进他怀里,再也顾不得甚么忌讳,心伤道,“相公……来生,你要好好儿地娶我……”
“我的晓初,”他不知觉,尽管咬着她软软的小耳垂,“你公然出完工个美人儿了。”
软软的人儿再不肯支撑他,像平常一样挂在了他身上,他撑着残腿抱起她软软的腰肢,想狠狠用力,却不敢,恐怕一下就握碎了这轻飘飘的人儿,低头,摩挲在她耳边,“说,再说一遍。”
送走小王爷的侍卫队,人们集合在小伉俪身边,齐天佑给兄弟披了衣裳,“回府么?”
一句戳进最痛之处,他只是面色冷酷,并未拥旁人入怀,却已然冷得她遍体生寒,痛断肝肠,现在方知谅解他当初的惊震与肝火,方知那突如其来的撕心裂肺、猝然灭亡的痛,她泪如雨下,苦苦要求,“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你而去……不该伤你……自始至终,我只要你……你是我的男人,是我从六岁就盼着长大、长大能嫁的男人……求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天亮了……
“怕甚么,反正……”话未尽,她悄悄咬了唇。
他的话狠,字字都真,她怕,怕得心发颤,忙抱紧了他,“都是我的不是……相公……”想起那天他的断交,眼中又有了泪,“可我的心也碎了呢……你未曾好好儿娶我,倒实实在在地写了两回休书……”
喘喘的气味呵在他耳边,呵进贰内心,她像受了委曲的孩子不依不饶地撕扯着他的心。二十岁,老天只肯留她二十年,却在十六岁的时候才把她给他,疼她,疼得几近碾碎了她……
她也不讳饰,委曲道,“还不是你扔那链子,烫着我了。”
“本来我也觉他愚,感觉都是太太多心,现在,才知短长。”
来到府衙的大牢前,天已完整黑了下来,雪小了,又成了细碎的雪珠儿;起了风,墨色六合,雪雾如烟,讳饰着牢前镇宅的石狮子少了些狰狞。
“我睡不着……夜里睡不着,想你……梦你……相公,一时一刻我都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