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景同一愣。
“一个月前草民已然休妻,”他语气淡,茫然的双眸冷得一丝波纹都不见,“现在孑然一身,并无牵挂。”
寻着人声,他看过来,双目映着火把熊熊的亮光却涓滴不觉。听闻他一时心急失了明,在一个接一个的凶信中她竟是忽视,现在看着那毫无知觉的双眸,莞初只觉脚下虚软,心如刀搅,死死握住景同的手臂……
他一掌控住那小手,抓到口边,正要张嘴,忽觉不对,指肚几次抚摩才觉那细滑之上一道浅浅的疤痕,他立即蹙了眉,翻身起来,“丫头!你的手如何了?”
她渐渐直起家,见那几步以外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双目却捕不到她的方向,心碎,疼得她再也站立不住,扑进他怀中,狠狠地撞在他胸口,撞得他一个趔趄,却被她的双臂紧紧抱住,“那一纸休书……是我负气求来的!我相公从未曾公之于众,时至本日,我仍然是……齐天睿,堂堂正正的妻!”
“嗯。”
“本来我也觉他愚,感觉都是太太多心,现在,才知短长。”
景同笑,身边跟着府衙典狱长粗声道,“齐天睿一案,现查明《金桥图》系肃王爷所赠,与窝藏犯官财产案并无牵涉,钦差大人亲身批赦。这是公文,你画个押,能够走了。”
枕在她怀中,软软娇人儿,暖暖苦涩,包裹着他,小手的力道忽而松,忽而紧,将那难耐的痛都揉开去。他享用着,不觉轻声呻//吟;想着那怀中旖//旎,心软如水,顾不得头痛,反手去抚摩她,她的发髻,小脸,脖颈,领口胜雪的肌肤,另有胸前……娇俏嘟嘟,大手顺了那曼妙的曲线滑到腰间悄悄一捏,她痒了,就躲,抬手拍了他一巴掌。
“相公,”
“不……相公,我不!”
莞初那里听获得,尽管埋在他怀里,齐天睿愣了一下,“王爷,您说甚么??”
她应得好乖,那么心对劲足,这么半天手臂环着他始终未曾落下,紧紧的力道也涓滴未曾减弱,他笑了,又埋在她颈窝,迷恋那细光光滑、暖暖的味道……
一句戳进最痛之处,他只是面色冷酷,并未拥旁人入怀,却已然冷得她遍体生寒,痛断肝肠,现在方知谅解他当初的惊震与肝火,方知那突如其来的撕心裂肺、猝然灭亡的痛,她泪如雨下,苦苦要求,“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你而去……不该伤你……自始至终,我只要你……你是我的男人,是我从六岁就盼着长大、长大能嫁的男人……求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他笑了,抱着她悄悄摇摆,“那可如何办?现在你相公我莫说另娶你一次,就是想补个交杯酒也不能够了。”
“一起做鬼?”
应着铁锁开链声,齐天睿站起家,冲着牢门拱手见礼,“王爷,”
他眉头微微一蹙,“我没有夫人。”
两人同饮,他一口饮下,她把酒抿在了口中。恰是要咽,见他探了身过来,眼睛看不到,倒是寻到她的唇,悄悄贴了,“来,给我。”
进到牢中,任是十几道火把开道,仍然挡不住一股发霉的湿潮劈面而来。狭小的通道一向到了绝顶又转上天下,下了两处窄得只容一人通过的石阶,方到了死牢。一盏小油灯挂在石阶旁,一眼望去,幽长暗中,底子看不到牢房在那里。侍卫们先一步下去,排开,照亮了沾满绿藓的石壁通道。
景同一句叮咛,侍卫立即上前拉过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