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讳饰,委曲道,“还不是你扔那链子,烫着我了。”
“好,我应下你。下辈子,你还叫晓初,我必然,在你六岁的时候就找到你,再不罢休。”
“短长?”
“放开我。”
“锁门。”
说着,齐天睿哈腰将身边的人儿打横抱起,莞初吓了一跳,“你能瞥见了?”
夜深了,风吼怒,天寒地冻,牢中暖暖的鸳鸯被下,两人再不敢睡……
他说得随便,不发觉那茫然的眼睛离得她那么近,烛光里那么清楚的浮泛,连他本身的笑都映不出,看得她一阵酸楚,衰弱的心似被狠狠攥了一把,痛得她气味难续,踮起脚尖环了脖颈,紧紧贴了,“相公,相公,我想你……”
外头的风声隔着厚厚的石壁传入耳中,吼怒,酷寒,雨雪天阴暗的牢房里倒是春意融融,别离不过两月,相思刻骨,如何用力都觉不敷,越抱,越怕分离……
“你娘与我老父自幼了解,长起来又订了亲,却因着那一场祸事不得不分开。你娘厥后嫁了你爹爹,一家也算美满。可我老父……我小的时候就记得他老是住在书房,现在想来,是一天一夜地熬,念了一辈子。”
齐天睿低头,握了她的肩,“丫头,听话。”
说着景同握了莞初就走,莞初忙道,“王爷!王爷你听我说……”
“嗯?”景同一愣。
夹道两边,侍卫们举着火把,风中的雪珠明晃晃地劈面而来。莞初低着头,看着簌簌晶莹打在青石地上,像她脑中那千头万绪、慌乱的动机,消逝得无影无踪。初闻小王爷的话,仿佛好天轰隆,她浑身瘫软,软得喉中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大哥在身边恐怕她就此一命而去,却不知为何,残存的一口气味被小王爷一句“见他最后一面”支撑起来……
……
嘶!回想那日肝火烧干,满眼血红,甚么都不记得,却记得那滚烫的铜炉,暴怒之下,他把本身扔进火中,岂料她竟是……现在想来更觉心惊,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握着小手贴在唇边细细吻啄,那疤痕却再也抹不去,心疼得仿佛剜了本身的肉,“唉……”
“相公,”
莞初闻言,悄悄点点头,日头下,浅浅的水眸泪光点点……大手覆上,握紧了她……
本身亲亲的相公,鸳鸯帐下说过多少腻死人的话,现在这么一句竟是让她红了脸颊,转而撅了嘴,“哼,你才记得……洞房那日,我也像那天一样涂了满脸的胭脂,你却,你却只记得洗,不记得我的模样!”
……
“丫头,你不能喝酒。”
“哎呀,安生着。”
“怕甚么,反正……”话未尽,她悄悄咬了唇。
“离了我,便再与我无关,今后你自是清闲,自是好活。”
“嗯。”
齐天睿闻言蹙了蹙眉,“王爷,这画是圣上御赐,王爷这么拦下,太后如果见怪下来,恐扳连王爷。”
“让我看看你。”
两人同饮,他一口饮下,她把酒抿在了口中。恰是要咽,见他探了身过来,眼睛看不到,倒是寻到她的唇,悄悄贴了,“来,给我。”
应着铁锁开链声,齐天睿站起家,冲着牢门拱手见礼,“王爷,”
“能看到灯光,其他的,都恍惚。灯看久了,也头疼。”
“嗯。”
“一个月前草民已然休妻,”他语气淡,茫然的双眸冷得一丝波纹都不见,“现在孑然一身,并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