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睿,从熟谙他的那一日起,就看出这油滑油滑下是个极烈的性子,凡事都要极致,一面霸道恶棍、目中无人;一面又聪明哑忍、颖慧绝人。冰与火两重性子,认准甚么,一往直前,不达目标,决不罢休!
一起上山,江南无冰封,夏季的日头下山间灌木还是郁郁葱葱;清凌凌的泉水顺着山涧腾跃,一时叮咚如琴音,一时簌簌如雨声,好是缠绵。没走出多远,就见一处桃林环绕的小山坳,正枕在泉边,俯瞰巍巍金陵;雾气环绕,满地□□,想那不远处的春日融融,该是如何极致的瑶池……
“好!”她一听又来了精力,“我先来。”
正堂的台阶上,莫向南正在等他,迎了过来,握了他的腕子就往里去,“快,天睿,见位高朋!”
“必然要,要大家都读过的。”
“你那边如何了?”不待景同说完,莫向南转转头。
霜气昏黄,透进窗外五彩的光,照在白玉得空上,似一弯纯洁的月光……
“行,”笑容从未褪去,他抬手点点她的小鼻尖,“答案是圣贤诗书,如何?”
忽有一刻,他抬手折枝停驻,周遭统统,连那晃闲逛悠的小灯笼闪动的光芒都静止,仿佛统统到了绝顶,她一眨不眨,心好静,悄悄地把这气象刻在心底……
“不可!”他挣开她,“我惯了你这么久,你惯我一次吧!”
她这才抿嘴儿笑,落进他怀中。
她拿起薄粉扑在脸上,谨慎地遮去眼下那丢脸的黑晕,大眼睛不再高耸,显出他最心仪的虎魄色;水弯眉,胭脂唇,镜子里,她细心地勾画着本身,身上是他亲身遴选、亲手给她穿上的衣裙,她要在他手中复了畴前的模样……
“嗯……”他想了想,“猜灯谜?”
“就……纳妾……我不依……”
“啊??”景同惊呼,“真的?他如何……”
她握着他的手,小声要求,“相公……你就当是惯着我,依了我行不可?”
约莫又走了半个时候,车停在了半山腰。打起帘子,他先跳了下去,回身要抱她。
她才不管,握着他的手靠近树枝,舔向那乌黑的晶莹,他睁大了眼睛盯着觉得刹时就化,岂料那雾气结成竟然成了冰,落在粉粉的舌尖,圆圆的小球腾起雾气,一会儿才化成了水珠,她这才对劲地抿下,笑溢满了小涡儿,“真好!相公,你尝尝。”
“……嗯。”她不情不肯地应了一声。
他对劲,悄悄呵在她唇边,“这回可该我了吧?”
“你……”
他正要把那树枝挪开,她握了他的手,奸刁地一歪小脑袋,“我要尝尝嘛。”
将她抱在怀中,亲吻着她的泪,“听话,我丫头的身子我怎能不喜好……”
“答案是,《酒徒亭记》之‘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嗯,”
“哦,我已差人送信畴昔。但是七叔,你也晓得现在瓦剌与鞑靼剑拔弩张,我阿爸如何走得开?不如,我把人送畴昔?”
他一声一声应,她这才放下心来,“你说吧。”
莞初叠了双臂在他胸前,下巴磕在手臂上看着他笑得咯咯的,“那你想赌甚么?赌你那账簿子不成?我可不通算学。”
他低头,她屏了气要受那痒,谁知腰带竟松解开,她一仓猝握了他,“……要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