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呼喊,声声回应。
仲孙沅展开眼,是那片熟谙的乌黑虚无。
此次倒是眨眼便到。
“另有?”
栾绛:“嗯,然后呢?”
她下认识闭上眼睛,估摸着以第七圣君的脾气,大抵率会直接打出来,成果并没有。
第七圣君冷冷瞥向被忽视的栾绛。
“阿阮,他这是……”
仲孙沅一时想不出来了。
“您不想看着妖皇醒来吗?”
这是她展转数世,毕生所求。
毕竟,她头顶还悬着一把剑,身上还背着与第七圣君的左券――妖皇若能重生返来,统统皆好,若不能,她自囚罡风海眼跟第七圣君做个邻居,直至魂飞魄散那日。
当年为了大局考虑满口承诺,乃至立下赌注左券,现在也只能极力一试了。
脚步生根,就是不走。
底子不给仲孙沅反应机遇。
仲孙沅忍得辛苦。
“这么多年,你的修为不升反降?”
“你们能够走了。”
“有我在,我一向在。”
应当说普通得有些不普通。
【一向在。】
仲孙沅:“然后再处理凡尘因果。”
说完,第七圣君对着仲孙沅行了大礼,身形消逝原地,不再出来。
仲孙沅哼道:“你不提,我几乎忘了。师尊莫不是上了年纪,我不是有‘师娘’了?”
仲孙沅嘲弄:“另娶,可就是二婚了。”
栾绛略故意梗,又诘问:“另有呢?”
栾绛也是第一次见到第七圣君,稍稍有些不测――从夕照宫文献来看,他一向觉得这位第七圣君脾气不好相处,本觉得要先打一场才气坐下来好好谈天。
待后者冷酷撇过眼来,他讪讪隧道:“我也在……今后……就……你放心……”
男人双目浅灰,发丝青色,双腿盘坐浮于虚空,一眼落在仲孙沅身上,开口就踩痛脚。
栾绛:“……”
栾绛:“你把为师忘了。”
怂就怂吧,好歹没直接上拳头。
阿阮是平辈,但师尊就是长辈了。
栾绛:“……”
虽非她所愿,但她的确亏欠一号很多。
第七圣君眼底出现些许不舍,但仍狠了狠心,挥手一扬,两边之间悬浮着一道微小的碎裂魂体,吵嘴交缠的诡异妖纹从下往上,爬满半张脸,白发白衣白裙,外罩薄纱黑衫。
栾绛也不是多和睦的主儿。
仲孙沅正想上个“拜帖”,提早知会一声仆人,谁知栾绛直接带着她冲了出来,挥手一道雪色利刃扯开红色海眼。仲孙沅:“……”
栾绛仿佛晓得她内心隐忧,淡声道:“那厮没那么轻易身故道消,只要他想,即便是在罡风海眼那种鬼处所,贰拾万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他更担忧仲孙沅和老七的赌约。
仲孙沅道:“措置结束便返来。”
栾绛难堪地咳嗽两声,臊红了脸,底气不敷:“十三娘如何才气谅解为师,揭过这桩旧事?”
第七圣君瞥了一眼一向默不出声但悄悄防备的栾绛,冷嘲道:“不消了,宿世胶葛够多了。碰上我们这类谁沾谁不利的煞星,即便强势如妖皇也讨不到一个善终,一世比一世惨……更遑论是残魂转世后的她,她今后安然喜乐便好……也祝二位,神仙眷侣,清闲一世。”
她还漏了甚么吗?
太叔妤瑶道:“倒也不急。”
【我在。】
第七圣君道:“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他听懂了,老七固然没打人,但只差将“嫌弃夕照宫相干职员”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他游移了一瞬,灰眸似没了光。
仲孙沅独一能想到的体例就是以功德为绳,凝固这道魂体,直到养到能转世的程度。至于能不能醒来,醒来又是不是当年的妖皇,有无当年的影象……她真是一点儿掌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