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听得怔了好久,不成思议道:“本来另有如许的弯弯绕。但是瞿先生为甚么那么做?”
裴玑迟疑半晌,低声道:“我们归去说。”
“天然是侧室,”薛远不耐道,“王爷现在情意已定,你不要再插手此事了!”
薛远实在搞不懂襄王父子是如何想的,一面去讨伐楚圭,一面却又留着楚圭的女儿跟侄女儿做媳妇,莫非要留着将来入京前祭旗么?
清平郡主头戴两顶七翟冠,冠以皂縠为之,附以翠博山,饰以大小珠翟凡5、翠翟凡四,皆口衔珠滴,冠上金钿花翠环抱,行动间珠摇声脆。她脸上贴着一劈面花,耳坠梅花环子,身上穿戴着金绣云霞翟纹的真红大衫霞帔,脚踏着描金翟纹的青绮舄,腰间的革带坠珠更是繁复。
这个贱人!弟妹的确打得好!
裴琰转头看他一眼,却见他施施然走上前拉住楚明昭的手检察。
楚明昭自打跟裴玑学了打拳以后,垂垂学会了使力,那两下打得又准又很,薛含玉被扇得两耳嗡鸣,两边脸颊都麻了。
裴玑佯怒,将她按到床上,倾身压下来时见她还在笑,倏而捧过她的脸,似笑不笑道:“我想起来了,你仿佛还没跟我表白过心迹。来,把我方才对你说的话再对我说一遍。”
薛远又是一愣,次妃?莫非要他女儿给那逆贼的女儿伏低做小么?可他女儿做出这等事,他又能如何说呢?
薛远越想越烦,从书房出来时神采乌青,当下便冲去找薛含玉。他瞧见薛含玉时,她正病歪歪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帕子。崔氏见丈夫一返来就凶神恶煞似地要来拽女儿,忙拦住他,却被薛远一把挥开。
但裴玑只顾着心疼楚明昭,明显打人的是她。
楚明昭一愣:“瞿先生亲身卜的卦?”
裴玑一怔,旋即欣喜地一罢手臂便狠狠亲她一口,笑道:“乖乖不活力就好。”又长长舒了口气,“我却才瞧着你的模样,真是唯恐你曲解。不过我方才与你说这些之前实在也担着心,我惊骇你还是会以为我是因为那一卦才娶你。”
崔氏面色灰败,想再说甚么,但薛远已经大踏步出去了。
崔氏俄然一愣:“王爷已经定了?”
他伸臂将她圈在怀里,气味炽热:“当然会。不过实在正妃次妃对父王而言都是一样,他要的只是薛远这个辅力罢了,反正要废要立都是他一句话,等将来局势安定了,父王一定不会成为第二个太-祖。”
崔氏忙问:“如何这么急?那正妃还是……”
姚氏身为王妃,身份上比郡主还要高,但清平郡主是大姑姐,她还是要施个礼意义一下。楚明昭跟着世人施礼时,瞥见一个金光灿烂的身影踩着矮凳从软轿上慢条斯理地走下来。
薛含玉面色惨白如纸,身子越见柔弱,但娇柔不减,蕉萃当中越显我见犹怜。
楚明昭不解其意,随即略微一想,不由一笑。
楚明昭张了张嘴,忍不住笑了笑,算卦这类事,确切听听就好了。她旋又想起本日裴琰与郭氏的变态,了悟道:“以是大伯不肯放弃楚明玥是因为他不肯定瞿先生算出来的到底是谁。但他一向留着楚明玥的位子却说不出以是然来又很难办,以是他今晚才会急吼吼地来套你的话,想晓得答案,因为他需求做出决定。”她又想起郭氏的神情,暗想这么说来,那郭氏也是知情的。
薛含玉听得神采愈白,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却要强自平静。她缓了几缓,才道:“那世子妃真是辛苦了。”说着又笑起来,“我本日看书时,偶然间看到了李太白那首《妾薄命》,对最后那两句‘以色事别人,能得几时好’影象颇深。我记得太史公的史记里头另有两句话,‘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可见真乃规语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