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她手里的被子,将她揽进怀里,一手悄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是梦,都是假的。我一向守着你呢,别怕。跟我说说,梦到甚么了?说出来就好了。”
他的丧事,倒是她的恶梦。
才没睡多久,她便出了一头的汗,随后惊醒,猛地从他身后坐起。
她从他怀里起来,吸了吸鼻子,“真的?”
他伸手擦了擦她额上的汗,“做恶梦了?”
他缓缓昂首,迎上叶老将军肝火冲冲的眼神,“爹,儿子不孝,你杀我能够,但,你不能伤叶棠。一丝一毫也不可。”
老将军保护后代,夕岚倒也不怕,抖了胆量,言之凿凿,“老将军如果不信,彻夜可到大蜜斯房里一看。夕岚愿以性命做抵。”
“叶棠?”他故作轻松,“我渴了,手上不便利,你是不是帮我倒杯水?”
将桌子重重一拍,“大胆!你可知,诽谤歪曲少将军,该是甚么罪恶!”
叶修庭深夜在叶棠房里,甚么说辞都不能给出一个公道解释。他干脆也不解释,朝着老将军直接跪了下去。
那剑正冲着她的脖子,他如何能够放手。拼着一只手不要,他也不能让人伤她,谁也不可。
从他手上流的血很快在地上滴滴答答堆积成一滩,她跪在他身边,哭着伸手去掰他握着剑身的手,“你快放手,放手啊。”
叶修庭将她放进被子里,“好了,没事了,快睡吧。”
叶修庭转过身来,见她耳边发都被汗濡湿,满眼惊骇,大口喘着气。
这里是将军府,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量,竟敢深夜来扰。带着一身怒意,他仓促起家到外间检察。
拍着她背的手一顿,他又说,“傻丫头,我早就说过了,谁也不娶,谁也不要。”
叶棠闭上眼睛,心道死了也好,放了本身,也放了他。
恶梦中惊醒,她神情有些板滞,只揪着被子愣愣看着他不说话。
叶棠闻声声响,仓促披了外裳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叶修庭跪在地上,叶老将军手里的剑已经颤巍巍举起。
叶老将军闻言,再见叶修庭昂首,那眼神凛冽中带着笃定,手中剑一松,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夜风吹雨,地板寒凉,她衣衫薄弱,就跪在紧靠门口的位置,身子缩起,低低跪着。
叶修庭咬紧了牙,唇色已经发白,任叶老将军用了力量竟没法挪动剑尖涓滴。
自将叶家和军中大小事件交给叶修庭后,那剑便随被老将军细心收好,没想到,再次出鞘,剑锋竟是毫不包涵对着本身的女儿。
叶老将军手里剑锋一转,此次倒是冲叶棠而来。
叶修庭徒手,将剑锋握紧。掌心,鲜红的血不住地流。
“爹!”
“叶棠?”
叶棠松了手,缩在他身后的被子里不再乱动,看着他背影悄悄一笑,没多久便睡了。
当夕岚跪在叶老将军面前,将这事说出来的时候,叶老将军还不信。
她回过神来,坐着点点头。
直到大夫叮嘱了一番,背着药箱退了,叶修庭这才坐在桌子旁开口,“叶棠。”
他知她在哭。
她迷含混糊应了一声,未几时又睡了。
夜渐深,叶修庭在叶棠床侧坐着打盹的时候,不知如何,只听叶棠的房门被人重重踹开。
谁想那剑底子没有准期插进她的喉咙,她展开眼,见叶修庭死死握着剑刃。那剑是叶家宝器,剑刃前窄后宽,随叶老将军交战几十年,何其锋利。
现在,叶老将军见叶修庭公然从叶棠房间的里间出来,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怒道,“孽障!”
她重重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桌子上就有现成的,她倒了一杯水,试了温度,谨慎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