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丧事,倒是她的恶梦。
叶修庭深夜在叶棠房里,甚么说辞都不能给出一个公道解释。他干脆也不解释,朝着老将军直接跪了下去。
现在,叶老将军见叶修庭公然从叶棠房间的里间出来,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怒道,“孽障!”
“嗯。”
他拿了她手里的被子,将她揽进怀里,一手悄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是梦,都是假的。我一向守着你呢,别怕。跟我说说,梦到甚么了?说出来就好了。”
她重重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桌子上就有现成的,她倒了一杯水,试了温度,谨慎递给他。
从他手上流的血很快在地上滴滴答答堆积成一滩,她跪在他身边,哭着伸手去掰他握着剑身的手,“你快放手,放手啊。”
叶修庭见她忽而背过身去,低头,手背敏捷往眼睛上抹了一下。忍不住想安抚她几句,可碍于另有别人,只悄悄咬了牙关,甚么也没说。
叶老将军闻言,再见叶修庭昂首,那眼神凛冽中带着笃定,手中剑一松,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夜风吹雨,地板寒凉,她衣衫薄弱,就跪在紧靠门口的位置,身子缩起,低低跪着。
叶老将军被他这对不肖后代气坏了,目睹着叶修庭护着叶棠,竟不顾儿子的手,加大了力量,要先杀了他这不肖女。
她是个祸害没错,辛辛苦苦培养的少将军,叶家的交班人,就要被她这个祸害给毁了。
那剑正冲着她的脖子,他如何能够放手。拼着一只手不要,他也不能让人伤她,谁也不可。
谁想那剑底子没有准期插进她的喉咙,她展开眼,见叶修庭死死握着剑刃。那剑是叶家宝器,剑刃前窄后宽,随叶老将军交战几十年,何其锋利。
家丑不成传扬。大夫深夜入叶府来给叶修庭包扎的时候也未敢多问。只是止不住心中迷惑,堂堂少将军,技艺超群,受伤已是罕见,这伤在右手上就更罕见了。再看那伤口,呈前窄后宽,鲜血淋漓,明显是用蛮力而至。
她还是背对着他,甚么也不说,也不转过身来,肥胖的肩头不住抖着。
她靠在他肩头,闷闷地说,“我方才梦到你结婚了。你逼我叫你哥哥,还要叫那女人嫂嫂。”
她从他怀里起来,吸了吸鼻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