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坐下来以后,便大抵打量了一下这处居处。
“福才家的。”院子外头,猛地响起了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
“既是你有客人,那你先和她说话,我到屋子里头去等你会儿?”马大娘脸上笑意不减,满脸的褶子都成了一朵金丝菊普通。
“哎。”吕氏应了一声,在一旁坐下,笑了笑道:“还劳烦您亲身跑一趟,如果有甚么事儿,让文忠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去便是了。”
“早说这句话不就早好了嘛。”沈平和笑意更浓:“不过这会儿倒是也不晚,孩儿她娘,这事儿你便是筹措筹措吧。”
“你便是文忠的母亲,吕氏吧。”妇人微微一笑道:“我姓姚,我家相公在大槐树村做教书先生。”
“甚么夫人不夫人的,都叫的生分了,我姓姚,估摸着比你年长,我托大应一声嫂子就成。”姚氏知书达理,为人驯良,提及话来声音温和,令人如沐东风。
吕氏笑道:“方才来了位客人,大娘找我有事?”
“要说有事,还真是有事……”马大娘抿着嘴笑了又笑:“不过是功德,是丧事!”
吕氏站了起来,还未去问那马大娘有何事,马大娘便自个儿走了出去:“香苗去镇上了?家里就你一人?”
“这事儿啊,就得亲身跑一趟才成。”姚氏笑眯眯的说道,将放在桌上那捆扎的方刚正正的纸包往前推了推:“这是闺女从县城里头带返来的,蜜角、蜜饯啥的,瞧着模样奇怪,我今儿个特地给带过来,转头拿给香苗、文忠一起吃。”
“是马大娘,嫂子您先坐,我去瞧一瞧是何事。”吕氏略带了些歉意。
但,木板上也好,墙上也罢,乃至是院子内里都清算的非常利索,干清干净的,可见这吕氏是个非常勤奋的妇人。
“丧事?”吕氏顿时有些不明以是。
大槐树村的教书先生,那便是苏文清了。
既是如此,那她养出来的女儿,该当也不会差的。
“弟妹也别忙了,快坐下来讲会儿话。”姚氏伸手号召道。
“这可使不得。”吕氏仓猝推让:“文忠在书院里头读书,常日里已是给先生添了很多的费事,让先生劳心劳力的,本该是我们去送些吃食给先生和妇人补补身子,哪能反了过来?这东西,可千万收不得……”
这一间瓦房一间茅草屋,瞧着也有些年初了,院子里的桌椅瞧着也用了很多年了。
“弟妹,香苗不在家中?”姚氏猛地想起,这过来了一会儿了,并不见沈香苗的身影。
再瞧吕氏本人,虽说看起来有些荏弱,身上穿的是半旧不新的粗布衣裳,但洗的是干清干净,裙边处有几块小布丁,却不像是平常妇人那般方刚正正的补上去,反而是有了花腔,咋眼一看觉得是决计那样缝上去的,打远了瞧更是绣上去的花……
“本来是苏夫人,快快请进。”吕氏从速去迎,发觉手中还拿着扫帚,难为情的笑了笑,将扫帚放在一边,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刚在扫院子,都是土,苏夫人别见怪。”
“弟妹先别忙着推让。”姚氏微微一笑,拉着吕氏的手道:“嫂子我今儿个来,也是有事来找弟妹筹议……”
“光驾,叨教这但是沈文忠家?”
“我不当紧的,你先去忙吧。”姚氏笑着摆了摆手,让吕氏先去忙。
长得端庄娟秀,一张脸虽说有了光阴的陈迹,却保养恰当,一身湖蓝色的衣裙,外头桦色缎面的褙子,上头还绣了细碎的月色小花,头上更是别了两根纯银的簪子。
吕氏与姚氏一同往外看。
见牛车垂垂走远,吕氏回了院子清算东西,打扫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