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我母亲去后,两位母舅曾上门奔丧,当时我悲伤过分,并未与母舅深谈。待得厥后,两位母舅数年未曾传来音信,前日听闻,大母舅竟已没世,小母舅全无所踪,卫雁不肯轰动旁人,思来想去,只能求公子!”卫雁并未直言要探查母亲之死,只说寻觅母舅下落,她与徐玉钦固然有情,毕竟光阴浅短,有些秘事,只能藏在内心,不成对他坦言。
吴文茜探出头来,浅笑道:“人已带到,文茜不扰你们叙话了,就在其间相候。”
徐玉钦将亭中石椅用绢布铺了,才请卫雁坐下。此时他换上了苍色绣青竹直?,腰间玉带垂蝠结双穗,头戴薄纱蝉翼冠,脸上尽是体贴之色,向她问道:“卫蜜斯有何难处,还请直言,鄙人愿效犬马之劳。”
卫雁目光庞大,朝他深深望了一眼,不肯就坐,倾身致礼:“徐公子,卫雁莽撞,劳公子不弃,为卫雁颇操心机。”她这是谢他,遣吴文茜接她出门,免她寻不到借口向晚外出与他相会,同时,也全了她作为闺中蜜斯的名声脸面。
寥寥数语,徐玉钦交来回回读了几遍,嘴边的笑容如何也掩不住,暗想:“她竟思我至此,急求相见?”
他繁忙数日,目前才得了一日安逸,迩来卫雁避而不见,使得他也意兴阑珊,泽明多番相邀,均被他拒了。上回请表妹送一枚细叶给她,转眼数日已过,竟无覆信。又给他添了很多难过。只要将本身埋在书海当中,淡忘情思,对着一本《史记》朗读,不觉半日已经畴昔。从人几番劝膳,他胡乱花了一碗羹,便持续埋头书案。
太子对他的态度非常暖和,大有礼贤下士姿势,只是想到太子与卫雁旧事,不免令贰心中不乐,深有挫败之感。君君臣臣,身份自是不成对比的差异。太子越是亲热,越叫他宽裕尴尬。
徐玉钦不觉也红了脸,赧然道:“那日多亏表妹,尚未称谢!此番还得劳烦表妹一回,但愿表妹能替愚兄走一趟卫府,将卫蜜斯接出来,会我一面。”
徐玉钦一揖到地:“这是天然,表妹尽管走一趟,成与不成,毫不抱怨!贤妹受愚兄一礼。念多番互助之情,来日愿供表妹调派,以报大恩!”
锦墨答道:“在的,小的刚才瞧见家里的软轿、肩舆、车马都在,气候热得很,这大日头照着,没人出门。”
展开香笺,内里端端方正写着一行小字:“公子万安,妾卫氏有言,望求公子赐晤。观雨亭边,向晚相候。切盼!”
吴文茜心中溢满苦涩,来到卫府。卫姜得信,筹办前去相见,却见卫雁引着吴文茜,与崔氏号召过,便仓促出门而去。
吴文茜踌躇半晌,见他非常孔殷,目含殷盼。心中一软,便点头应了,嘴角却尽是酸涩之味:“表哥急于面见卫蜜斯,文茜天然情愿效力,只不知卫蜜斯会不会答允。若接不出人来,还请表哥不要怪文茜无用。”
他谦善了几句,又体贴肠问了吴夫人和冯氏的安康,借着喝茶之际,向吴文茜递了个眼色。他视野灼灼,向她看来,直教她心跳似漏了一拍,脸上飞起红云,便低垂了头,不敢瞧他,只在心中暗想:“他寻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