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狂疯颠的计婆子,竟如此悄无声气地死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与刚才脱手杀人时的狠辣,判若两人。
卫雁和崔氏均被她吓得连连后退,蔡姨娘更是缩在门边,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
蔡姨娘笑道:“蜜斯想问甚么?只如果奴婢晓得的,天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时,紫苑跑过来,手里捏着一个信封,口中道:“夫人,刚才……”,谁料,计婆子像阵风一样扑上前来,一把夺过信封,几下便撕扯得稀烂,抛在地上,一面发狠地踩,一面骂道:“老娘服侍老爷的时候,你们还不晓得在哪呢!老爷都不敢对老娘大喊小叫,你们这群臭丫头,神情甚么?”
蔡姨娘欢乐地止了泪,起家行了一礼:“多谢大蜜斯,大蜜斯肯说和,天然没有不成的,老爷最是心疼大蜜斯了!”
蔡姨娘浅笑道:“傻孩子,你不消担忧……”
卫雁勉强笑了笑,叹道:“但愿,母亲真的能够欣喜。蔡姨娘,我叫人送你归去……”
“混账!”
蔡姨娘便告别出去,走到门口,又被卫雁唤住,低声道:“姨娘,我有一事,想问一问你……”
卫雁心内的惊惧并很多于蔡姨娘,但她并未表示得过分较着。
计婆子眸中的惊骇一闪而过,她挺直腰背,说道:“老爷来了就好。老奴被大蜜斯冤枉,夫人要撵了老奴出去呢!”
“他想骂的不是你,是我!”蔡姨娘苦笑道,“你去吧,一会儿老爷来了,细心在内里盯着,别叫人走近。”
卫东康带着侍从数人,快步走过来。
蔡姨娘将卫东康请到稍间,给他倒了杯茶,才低声答道:“计婆子这么一闹,恐怕大蜜斯,已经起了狐疑!”
“姨娘,”卫雁指指脸盆架子,丁香当即会心,赶紧上前给蔡姨娘拧帕子擦脸,“我是姜娘的姐姐,我不会眼看着姜娘刻苦。但是,姜娘一定奇怪我的帮扶。我叫人送了几次衣裳点心给她,都被她给……唉!”
“姨娘来我这里,是为了mm?”
一声怒喝,从不远处传来。
卫东康摆摆手,他身后的小厮上前,把计婆子的尸身抬了出去。
蔡姨娘回过甚来,厉声喝道:“还愣着?听不见我说的话?快去!”
她肥胖的身子不住颤抖,口中溢出鲜血,张大了嘴,想说些甚么,却发不出声音。
莲儿有些错愕,她乃至思疑蔡姨娘是不是疯了,老爷在夫人房里,她竟叫人告诉老爷,撇下夫人、去找她这个不受宠的姨娘?
计婆子涓滴不惧,冲上前来,连丁香也要打。
说到此处,蔡姨娘落下泪来。
计婆子没有听清楚他的话,抬起脸来,向他看去。
不一会儿,莲儿悄声走出去,低声道:“姨娘,莲儿去时,老爷还没睡下,莲儿就去了外院,跟四喜说了。四喜不情不肯地承诺了,嘴里不干不净地将奴婢骂了一通……”
莲儿赶紧打了帘子,卫东康迈步出来,一见到蔡姨娘,他皱眉道:“雁娘那边出了甚么事?”
计婆子愣住,昂首向前看去。
莲儿有些不忍,劝蔡姨娘道:“姨娘,老爷如果不肯来,您也别悲伤,毕竟,现在天晚了,说不定四喜去时,老爷已睡下了。”
话音未落,已闻声外头传来脚步声,莲儿赶紧推开门迎出去,见四喜打着灯笼,引着卫东康,快步而来。莲儿惊得张大了嘴巴,底子不敢信赖,蔡姨娘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竟真的请来了老爷!
那边,有一把剑柄,正摇摆不定……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面前被人一剑毙命,她们这些深宅妇人,谁能当真若无其事?
卫雁命丁香扶着蔡姨娘进屋坐着,命挨了打的如月和莲儿去上药敷冰帕子。刚才计婆子一闹,令世人担搁了晚餐,这时小丫头们一个一个端上了饭菜来,摆在厅中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