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的话令卫雁心惊肉跳,她蓦地转过身去,背靠在门板上,严峻地喘气着:“殿下!殿下!不管父亲答允了您甚么,现在,我还是卫府蜜斯!请您,请您让我分开。”
卫雁整了整衣衫,在惨白的脸上抹了点胭脂。她竟日懒懒的,不打扮,也不出门,父亲不但一回是以怒斥她。
裴夫人掩嘴笑道:“这哪会?孩子们害臊,如何会当着我的面儿……”
“哎哟,雁娘,这就是你不懂了。”裴夫人笑道,“姜娘脸皮薄,羞于承认,信口胡说,也是有的。这可做不得数。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呀,你一个未嫁闺女,是不便在此插嘴的。”
卫雁垂目道:“是。”
卫东康浅笑着站起家来,走到书架旁的屏风前面,那边坐着一个华服金冠的男人,对他笑道:“卫大人太吝啬了!这么好的女儿,竟藏得那么深!”
她自嘲地想道:在父亲心目中,她这个女儿,只配做一个妾侍?原觉得父爱如山,可给她一世安稳,到头来,不过是机谋操纵、摆布出售!
卫雁嘴角牵出一抹苦笑,侧妃,不就是妾么?
她徐行走入父亲的书房,卫东康坐在书架之下,见女儿来了,高低打量了一番,仿佛颇不对劲:“穿的这是甚么?混闹!”
卫东康微微一笑:“这孩子眼看就要及笄,有些事,也应当开端筹算。”
“有证人!有证人!”裴夫人俄然想起甚么,眸光一亮,“叫凝娟来,这事,凝娟晓得的啊!”
刺眼的阳光倾泻而来,将她覆盖在光晕当中,可她遍体生寒,感受不到半分暖意。
“裴公子,这就奇特了,为何大师就该独独信你一人之词?我与mm两人,说的话就都不作数?”
“老爷亲身给雁娘选亲,定会选个最好的!”崔氏阿谀道,“只是,姜娘跟她姐姐,生辰只差半年多,妾身想着,是不是该给姜娘也相看相看?”
她的背脊挺直,乌黑的发披在肩头,镶嵌绿松石的银簪披发着幽光。决计打扮过的她,分歧于那日书房中弹琵琶的萧洒安闲,绯色半臂襦裙,垂挂着的嵌了珠玉的丝绦,将细腰紧紧束住的刺绣云纹衣带,耳旁摇摆着的翠玉耳环……无不烘托着她作为一名世家蜜斯,该有的华贵雍容。
“你坐。”卫东康指着劈面的桌案,上面置有一把琵琶,“自从请了袁先生指教,见你与她颇谈得来,弹一曲我听,可有进益?”
“恰是、恰是。”裴夫人笑意盈盈,“老夫人身子健旺,瞧瞧这气色,倒比我们这些人还精力些。咦,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