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德清笑道：“好说，好说，小生的狗腿，姐姐只要开口要，小生不会不给。”
那人华服金冠、粗眉大眼，见到卫雁，浅笑道：“卫蜜斯安好？”
能够叫父亲、祖母亲身替他安排，又能使得动皇家寺院的僧尼……
老夫人仓促告别，早有了解的师太上前来，将老夫人迎入大殿。世人上了香，带路的师太道：“主持师太在后厢，老夫人这边请。”
她立时变得慌乱“或许……或许是我，没看清楚……”
“父亲请留步！”卫雁毫不慌乱，她走到崔凝娟身边，“表妹，你瞧见了卫姜，为何没有瞧见我？你在树林里，一棵香樟树下，你的绿裙子，还被断枝勾住了……我瞧见了你，你如何会瞧不见我呢？”
卫雁本就不肯去内里晒着，她搀扶着老夫人，道：“祖母，孙女陪您吧？”
“你坐。”卫东康指着劈面的桌案，上面置有一把琵琶，“自从请了袁先生指教，见你与她颇谈得来，弹一曲我听，可有进益？”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晓得你爱静。静逸师太与我说经，你也不懂，你就在隔壁，等着我吧！”
“父亲。”卫雁抿唇道，“女儿正要睡下，不想父亲呼唤，怕父亲等得急了，来不及换衣浣面。父亲找女儿何事？”
她的背脊挺直，乌黑的发披在肩头，镶嵌绿松石的银簪披发着幽光。决计打扮过的她，分歧于那日书房中弹琵琶的萧洒安闲，绯色半臂襦裙，垂挂着的嵌了珠玉的丝绦，将细腰紧紧束住的刺绣云纹衣带，耳旁摇摆着的翠玉耳环……无不烘托着她作为一名世家蜜斯，该有的华贵雍容。
卫雁敛容一礼：“殿下没有别的叮咛，请容臣女辞职！”
卫东康忽地从椅上站起，掀了袍子就想走出门去。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哎哟，雁娘，这就是你不懂了。”裴夫人笑道，“姜娘脸皮薄，羞于承认，信口胡说，也是有的。这可做不得数。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呀，你一个未嫁闺女，是不便在此插嘴的。”
卫雁垂目道：“是。”
卫姜满脸是泪，跪在地上，脸颊高高肿起，额上另有血污。
卫姜忿然甩开他的手，用力地跺了顿脚，恨声道：“登徒子，你别对劲，本女人这就叫人来，打断了你的狗腿！”
“裴公子，这就奇特了，为何大师就该独独信你一人之词？我与mm两人，说的话就都不作数？”
全部屋子里的人，都将目光定在卫雁身上，只听她一字一顿隧道：“裴夫人说我不在那处，可我不在那处，又在那边？我在那里，和谁在一起，父亲和祖母，最是清楚！”
“你……”卫东康眼中闪过一抹惭愧，“你这孩子……”
卫东康别过甚去，气呼呼地不再言语。就听卫姜哭道：“昨日进香，我底子没跟他去林子里私会！我不知为何他身上会有我的手帕、玉簪。那底子不是甚么定情信物，我没有送过这些东西给他！自我进入房门，父亲就气冲冲地问我，这些东西是不是我的，我一应下，就劈脸盖脸地吵架……”
“那就是了！您没亲眼瞧见，又如何就能肯定，他们是两情相悦、私定毕生了呢？”
举目望去，见一双人影，左闪右躲，掩在一颗古树以后，碧色一抹裙角，已充足卫雁认出，那是何人。
“唔。”提起庶女，卫东康脸上的笑容淡了，“你看着办吧，寻个稳妥的，莫失了卫家脸面。”
卫雁整了整衣衫，在惨白的脸上抹了点胭脂。她竟日懒懒的，不打扮，也不出门，父亲不但一回是以怒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