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坐在里间看奏折,听内侍禀报徐玉钦求见,不由一笑:“且叫他候着,孤此时不得闲……”
宇文睿只得起家上前,将她手握住,柔声道:“莫哭,早晨孤去瞧你,且等一等?”
宇文睿头也不抬,道:“放下吧。”
喟叹一回,重新埋首奏折当中,小全子奉上热茶,然后悄悄退至一边,不敢扰他思路。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候,眼看日头偏西,徐玉钦多次催促那内侍去探看太子是否已醒,宇文睿才懒洋洋地抬手道:“传他出去!”
内侍哭丧着脸道:“主子,是主子舍不得,您昨晚底子没合眼,午后好轻易喝了补药睡下,主子怎能狠下心来唤醒您?只要委曲徐大人了……”
宇文炜下了肩舆,揽住他的肩膀,与他并肩而行,低声道:“本王听闻一些流言,或许做不得数,但是玉钦,本王不肯意你被人欺诈,你不如劈面问问卫蜜斯,说开了,说不定都是曲解。”
来到东宫正殿,已是午后时分。内侍低声道:“徐大人请回,太子昨夜晚归,又起了大早,好轻易合一合眼,不宜打搅。”
徐玉钦朗声道:“下官就在此等待,太子醒来,请务必传唤下官!”
徐玉钦道:“太子殿下为储君,代摄朝政,一举一动,皆受臣民所仰,还望太子殿下能够严于自律,勿要妄为。下官冒死进谏,望太子虚怀纳谏!”
尹碧柔这才罢休,带着宫人去了。
说完,他随便一揖,拂袖而去。
宇文睿耐着性子,笑道:“好,孤这便尝尝。”
此人却涓滴不懂情面油滑,果然是读书读得傻了,竟陈腐至此!
小全子笑道:“这天下迟早是太子殿下您的,您喜好谁,便是谁的造化。卫蜜斯虽端着女人家的矜持,但内心也早就向着您了……您这些年也过得太苦,蜀王等人,哪一个不是妻妾数十?难为您太子之尊,只一妻二妾……”
徐玉钦从翰林院出来,劈面赶上几个同科正聊此事聊得炽热,见他过来,赶紧噤声掩口,端倪间却大有鄙弃之意。徐玉钦恍若未见,昂头向外走,行至抄手游廊处,叮咛人取进宫腰牌,正冠敛容,往宫中而去。
尹碧柔噘嘴道:“人家要奉侍您喝下汤羹才走!”
“宫中流言四起,句句指向殿下与下官未婚老婆卫氏,下官鄙人,想不通此言从何而起,请太子指导!”
宇文睿面沉如水,喝道:“外头当值的侍卫、宫人、内侍,各鞭三十,教教他们甚么叫本分!”
“哦,本来是为了这事啊……”
宇文睿捏着案上帛册一角,沉吟道:“也怪孤,三十许人,营役半生,竟如鲁莽小儿般,沉湎于一女色……”
“玉钦。”有人唤住他。
徐玉钦避在一旁:“插手蜀王殿下。”
宇文睿笑盈盈地哄了数句,方走出门去。
徐玉钦走入大殿,见宇文睿衣冠划一,全然不似方才醒来的模样,不由心中有气,不肯跪下施礼,只双手抱拳,对付了事。却听上首那人道:“徐卿等了多久了?小全子,好大的胆量!徐卿来见孤,怎地不立即将孤唤醒?”
宇文睿笑道:“孤何时骗过你?”
尹碧柔道:“太子,您在忙甚么?好轻易今儿没有那些老固执来聒噪,不若臣妾陪您去园子里逛逛?”
回回身来,见众内侍宫人拥簇着肩舆上的宇文炜,向他走来。
卫雁当即双眉倒竖,将他推开,嗔道:“殿下当我是甚么人?竟如此轻贱于我?”
“哦?外头竟有人敢传孤的闲话?”宇文睿似是吃了一惊,道,“徐卿细心给孤说说,那些人都传些甚么?”